“银货两讫。”掌酒放二两酒在案上,耿曙付账,掌酒有意无意,瞥耿曙腰囊里金灿灿黄金,耿曙便冷冷道:“看什?”
掌酒嘿嘿笑,转身走。
耿曙也有好些日子没喝过,要提壶自斟自饮,姜恒却轻轻按住他,学着酒肆里其他人模样,亲手给耿曙斟酒。聚集在酒肆里有雍人、氐人与风戎人,各坐各,显然形成分明派系,仿佛平日里都有固定座席,耿曙进来时不知挑位,坐到伙氐人旁边。
氐人归化日久,所用大多是汉话,言语间,无非谈论汁琮欲重夺玉璧关下步计划,以及南方四国动向。
能在城中饮酒,自然都是氐人中贵族,氐在塞外虽低雍人等,亦在汁氏经营塞外近百年中,占据重要地位。这些氐人大户获赐汉姓,以“山”“水”二字为大姓,时下全国禁酒禁赌禁私斗禁嫖,氐人不似风戎人大多参军,年轻人血气方刚,除饮酒还能做什?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搂着作女孩打扮少年郎,官府禁嫖嘛,总能找到代替办法,向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看他俩眼,便示意随便坐。
“喝点什?”掌酒远远地问,“头次来?不能带走,只能在这儿喝。”
“喝酒。”耿曙说。
“废话!”掌酒说,“当然知道是喝酒!”
这话又引起四周人等醉醺醺阵哄笑。姜恒低声在耿曙耳畔说,耿曙便道:“离人愁来二两。”
“哟,还知道离人愁?”掌酒见两人是识货,说道,“不好意思,小店没有。碧空吟要不要?也是越酒。”
姜恒在师门时每月初、十五,总是跟着罗宣下山沽酒,虽自己不喝,对世上酒却是熟得不能再熟,离人愁乃桃花所酿,较为清淡香甜;碧空吟则是出名烈酒,喝多只能躺着抬头看天说胡话,怕醉。当即他又朝耿曙说句,耿曙便道:“钟山枫露,这个总归有罢。”
越人所酿酒乃是天下正宗,雍国距离越地甚远,酒类不齐全,姜恒便换代国酒,正好尝尝。
代国酒总该有,于是掌酒便回身拍坛,倒酒。
姜恒不住瞥酒肆里众常客,偶有人笑着看他,他便也笑着看人,酒肆卖被官府所禁酒还是其次,另重作用,则是大量消息集散地。喝醉之人,总容易说出些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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