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不由得笑:“那若世间愿望都是如此,便好。”
他谈起方才朱成栾事:“这路上,直注意着朱成栾,发现他曾经偷偷在树上和路边石头上留下过两次记号,应该是想让人把他截走。不过那记号已经被抹去,多事不如少事。”
他用手指沾点杯子里茶,
*
从惠阳到京城路途遥远,中途行人停下休息。
这带荒凉,能避风地方也只找到个小酒肆,大家也不讲究,纷纷下马入内。
薛国恩正在另头同靖千江说着什,曲长负正好乐得清静,独自找处角落位置养神。
正闭目安坐时,便听得小伍招呼声“苏大人”。
甚至在头些年,他身体状况还允许情况下,曲长负还会每日早起练功夫,即使这个过程对于他来说,未免是太过辛苦。
满京城人都觉得他是废物,身边人对他不是不报指望,便是呵护过度,可他不认命。
就像那年被抛在乱军当中样,没有人想要他活,他也得自个拼命地活下去。
晃都这多年。
当年满眼不甘孩童,如今心机深沉青年,当年脚步蹒跚,童音琅琅,如今风华遍身,言笑自若。
这趟差事办完,曲长负同薛国恩等人同带着朱成栾折返京城,苏玄已经从牢中放出,按照旨意,与他们同行。
惠阳事务暂时由同知严恽负责,不必担心再受朱成栾辖制,也算是对他当时正确选择进行回报。
马车路上出城又入城,骨碌碌地行在官道上。
曲长负正闭目养神,便感到有人轻轻扣两下窗棂,小伍带着些惊喜声音在外面道:“少爷,您看。”
曲长负掀开车帘,朝着外面望去,竟见到无数百姓夹道相迎,遥遥跪下,冲着马车磕头。
曲长负睁开眼睛,见是苏玄走过来,冲他微微颔首。
曲长负便道:“小伍,你也去吃点东西。”
小伍走,他又问苏玄:“有发现?”
“嗯。”苏玄在他身边坐下,低低道:“便大胆猜上猜,朱成栾应是魏王齐瞻人。”
曲长负笑:“何必谦虚呢?你敢开口,必定便有八分成真。”
切都变,唯不变,是他依旧在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志向不死,人便不死。
此刻已是荣光无上,皇上嘉奖,朝野动容,百姓感激涕零,人人见他甫入红尘,便惊艳天下。
但事实上,背后甘苦自知。
这本是他早已应得。
小伍道:“是那些被您救下来人,来为您送行!”
他看着跪在地上那些百姓们满脸或激动或喜悦神情,想起曲长负这连日来奔波不易,竟然莫名地就觉得眼眶发烫。
不,应该也不是从今日起,在更早时候,他便觉得,曲长负理当是这样活。
小伍在很小时候便被送来伺候曲长负。
他性格老实,识字也不多,很多事情都不懂得,但是他可以看到,少爷在病榻之上,依旧每日手不释卷,通读百家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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