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离兄友弟恭相去甚远,但至少薛蒙捏泥人,也会记得捏只丑巴巴墨燃,而墨燃也会在薛蒙病时候,亲手煮碗挂面,送到他榻边。
楚晚宁叹口气:“他怎样?之前去瞧他时候,他还在睡。”
“这会儿已经醒,吃面,又想出来走走,好不容易才被劝回去躺着。”墨燃道,“珍珑棋局不比其他,中黑子人,哪怕所控不深,也当好好休息段时日。”
“嗯。”
楚晚宁虽应着,心里却有些疑虑。
墨燃笑着对楚晚宁说:“师尊。”
楚晚宁洁白丝履微顿,记忆忽然重叠,好像又看到墨燃第年来死生之巅时,每日会站在自己门前,目送自己出门,等待自己归来。
只不过,少年不复,当年玉衡长老,也早已成他口中唤千万遍师尊。
恭敬里,犹带几缕十分克制着热切,以及并不那克制温柔。
“你在这里做什?”
去除相貌,切都太不般配。
年纪,身份,性格。
甚至皮肤颜色,吃饭口味,睡觉姿势,凡此种种,无相同。
这多年来,晚夜玉衡直都代表着高洁,北斗仙尊直都代表着清冷,楚宗师薄情寡欲,最珍惜就是自己这张脸皮,他怎会和自己徒弟走到起去?
最大胆荒谬话本都不敢这写,要有哪个说书人能讲上这段,估计能被人啐瓜子皮泼大碗茶,揍到榉木桌子底下去。
……这轻描淡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忽然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舒服,好像墨燃对于珍珑棋子损耗利弊,有些过于清楚,过于淡然。
“师尊?”
楚晚宁回过神来,墨燃笑着问:“在想什?”
“……没什。”应当是自己多虑吧,墨燃如今好歹也是宗
“等着跟你起吃饭。”
楚晚宁目光落到他手中拎着只食盒上,说道:“今天想去孟婆堂,好久没去,不想待在水榭里进食。”
墨燃微怔,而后明白过来,他笑:“师尊误会,这个食盒是空,刚刚去给薛蒙送些饭,他胃口不好,借个小灶,给他煮碗挂面。”
没有想到墨燃居然会给薛蒙送吃,在楚晚宁记忆里,这两个人素来不睦,虽然是堂兄弟,但凑起没炷香功夫就能斗得你死活。
也不知道是什时候起,也许是五年沉睡错过太多,又或许是墨燃和薛蒙年岁都已渐长,总而言之,在当师父没有发觉时候,这两人关系早已冰泉始解,渐趋缓和。
但是,爱意偏偏就这样滋生。
在光线昏暗,无人问津犄角旮旯里,开出朵隐秘娇孱花来。虽未盛放,香已旖旎。
既然回死生之巅,当晚楚晚宁便去孟婆堂吃饭。
推开红莲水榭门,忽见得竹叶萧瑟山径小路,青石长阶上,安静地立着个人。
听到动静,那人回过头来,茂盛霞光在他身后恣无忌惮地晕染泼墨,将他英俊脸颊描上层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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