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懒得跟他废话,旁边已经两人组地抡开,他也不想太落后面,于是站在石臼旁边,说:“来吧。”
墨燃就落下木锤,第下就打很沉,实实地击在柔软烫热米面里,米面陷进去,裹住槌子,他往复打三下,抬起明亮眸子,对楚晚宁道:“师尊,翻身。”
楚晚宁就把米团子翻个身,墨燃又落重锤下来。
几番配合,他们节奏已经掌握得很好,基本是墨燃第三下抬起,楚晚宁就利落地把团子翻个面儿,当他手刚撤走,墨燃就又打下新击。打年糕看起来简单,但力道要掌握得很好,打人必须很有力气,精力充沛,如此翻来覆去无数次,当米面彻底黏糊,粘扯不断,才算完工。
如此忙碌会儿,墨燃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但旁边农人们却有些累起来,粗着嗓子开始喊:“二三——二三——”他们喊是落锤节奏,墨燃觉得有
他很是不甘心,甚至有些愠怒,因为他这个人,从出山到如今,还从来没有谁能够把他和“做不好”这三个字关联在起。
在旁人嘴里,他能听到永远是请求,是拜托,是“仙君,你帮个忙如何如何”。
这还是第次有人将他拦在身后,说“他不会,他做不好。”
楚晚宁很恼,他想振袖怒喝,你才做不好!
但他忍忍,忍住。
指腹在他嘴角轻轻擦过,楚晚宁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吃徒弟亲手喂过来糖果子,耳尖刹时就涨红。
“还要吗?”
楚晚宁轻咳声,幸好火光本就暖,映着他面容,倒也瞧不出脸色异样来,他说:“不要。”
墨燃笑道:“刚好喂饱你,还剩最后颗牛乳糖,再吃就没有。”
他因为放松,而用词疏懒,不曾斟酌。
因为墨燃说是实话,他真是做不好。
最后他们被村长安排到个石臼面前,石臼里已经搁蒸好米粉,正往外冒着灼灼热气。
墨燃道:“师尊,那待会儿打糕,你记着每打三下,就帮把米糕翻个面儿。小心点不要烫到手,也不要太急,别被砸到。”
“……你要是抡个锤子都能砸到,你这仙也别修,回家种地去。”
墨燃就笑:“只是说声,不怕万就怕万。”
所以自然而然,说“喂饱”两个字。但徒弟自然是万万不敢与师尊这样讲话,这两个字里宠溺和强势味道太重,比如饲主喂饱宠儿,帝王喂饱妻妾,甚至可以引申为床榻之间,在上面征服者,用滚烫灼热肉体,喂饱在下面雌伏呻·吟人。
楚晚宁在这样粗糙两个字里浸着,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米蒸好之后要摊面板,这是体力活,村里精壮汉子都要抡着木槌子打年糕,村长给墨燃个包着纱布木锤,又想递个给楚晚宁,被墨燃拦住。
墨燃笑道:“村长,师尊没有做过这个活儿,他打不好。”
“……”楚晚宁在旁边默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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