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着，轻声说。
“
次次被舍弃
感觉太难受
，宁愿死……”
他当真是烧糊涂。
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也渐渐记不清梦里出现那个人究竟是谁。
“阿娘。”沉睡过去前，他最后说句话，“天黑，
好怕……想回家……”
“求求你。”或许是因为烧热让他脑子都有些昏沉，让他格外脆弱。又或许他心里隐隐知道这其实是自己场梦，知道醒来楚晚宁会消失不见，所以他不住地喃喃，“求你，别不要。”
这夜，窗外铁马冰河，无数怨灵敲打着窗子，似要进屋索他命去。
但在墨燃梦里，楚晚宁点亮灯，那点点微弱光芒驱散无边无际寒意，楚晚宁说：“好，不走。”
“不走？”
“不走。”
东西狠狠撞过，他觉得自己脑颅都痛要裂开，他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似乎什
时候听到过。
可是他想不起来。
楚晚宁拂开衣袖，在他床沿坐落。寒雨连江夜入吴，可屋内是暖。黑夜不见。
楚晚宁说：“陪着你。”
他听到这句话，心脏又涩又痛，几乎拧成团。
墨燃想开口言谢，可是喉咙里发出却是声呜咽，犬类想要小心讨好时，带着些委屈声音。
“你们都说不会走，说不会丢下。”快要坠入梦中时，墨燃半睁着眼，忽然浑浑噩噩地喃喃，“可是到最后，都不要。没人稀罕，当半辈子弃犬……谁都是收养几天，然后就又抛弃……好累……真……师尊……真好累，受不，走不动……”
就像风餐露宿，无家可归流浪犬，毛是脏，爪子是破，为活下去，不得不和乞丐，和野猫去争抢食物。
被欺负久，对谁都不信任，看到有人朝他蹲下来，家犬或许觉得那是要给它喂食，可是弃犬只会觉得别人要拿石子砸他。他仓仓皇皇，惴惴不安地走啊，走啊，对谁都龇牙咧嘴，这是他命。
“师尊，如果哪天，你不想要，就杀吧，别丢掉。”
“师尊，你不要走。”他拉住楚晚宁宽袖下手。
“好。”
“你走，天就黑。”
墨燃哭，他觉得有些丢人，抬起另只手，遮住眼，“求求你，不要丢下……求求你……真……真不想再做帝君，师尊……你别不要……”
“墨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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