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蓝英脸色苍白地冲元献笑笑:“元大哥,谢谢你。”
元献擦干净手,将身子往后靠,散漫道:“是你当初救,记得这份情。不必客气。”
纪蓝英感激地说:“话不能这说。只帮过你那次,而且是顺手而为,但元大哥你却帮过好多回,这份人情永远记在心里。”
元献挑眉,问道:“光是记在心里吗?那有什意思,你在心里就是记上百年、千年,都得不到半点好处,是不是?”
元献道:“也行。”
他说罢,直接弃马,掀起帘子,直接穿过马车车窗,轻轻巧巧跳进马车当中,坐在纪蓝英对面,说道:“先给你换下伤药罢。”
纪蓝英伤口算不上很深,但是极长,因为牵涉面积大,包扎起来也就格外困难煎熬,这会马车稍微颠,便又裂开。
等到元献帮着他换完药,纪蓝英已经是满头冷汗,但即便如此,他也极力控制着自己面部表情,以求不要太过狰狞。
极为纪家旁支,纪蓝英出身算不上拼贱,但跟身边人相比,也完全可以说句“地位低微”,这使得他从小就学会如何表现无害而又能令人产生好感。
英道:“元大哥。”
他声音不大,元献却下子就听见,掀开车帘探头进去,问道:“怎,是伤口疼吗?”
纪蓝英道:“是很疼,少仪君出手太重。没想到玄天楼身为名门正派之首,行事风格竟然还如此狠辣。他还知道是你朋友,结果连你面子都不肯给。”
元献脸色本来有些沉,副心事重重模样,听纪蓝英这话,他怔怔,反倒笑起来,又恢复平日玩世不恭神情。
元献调侃道:“怎,你觉得堂堂少仪君,需要给面子吗?”
柔顺性格与出众外表,显然就是他最大依仗,他永远都不可能像明圣那样得天独厚,肆意而为。
但柔顺有柔顺好处,叶怀遥身份注定他不愿意屈就,而纪蓝英亲和友善对于元献严矜之流,显然有着更大吸引力。
他曾经因为明圣而受辱,当后来与元献结识,得知他竟然是叶怀遥道侣时,纪蓝英为此不止次暗暗自得,仿佛心中不平得到某种宣泄。
——叶怀遥,终究也有比不过自己地方。
元献是维持他自尊证明,也是他最大依仗,从哪方面来讲,对纪蓝英都很重要。
纪蓝英愣。
元献平日里身上就总有几分轻浮痞气,对于他来说,这种表现更如同副行走江湖伪装,而伪装背后心思,自然也不可能让人眼望穿。
纪蓝英见他这模样见多,但元献却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这让纪蓝英敏感地意识到,对方对自己态度,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他脸上不动声色,态度依旧如同和风细雨,只笑着说句:“倒也是。”
顿顿,纪蓝英又道:“元大哥,你别骑马,来车里坐会吧,咱们说话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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