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眯缝下眼,在苟小河准备爬开时,往他
边桥转过头,苟小河佝着身子侧躺在他旁边,只手虚握着拳搭在枕头上,挡住大半张脸。
被子底下,他另只手和条小腿,全都搭在边桥胳膊和脚踝上,肚皮随着绵长呼吸轻轻起伏。
边桥看他好会儿,然后伸出手,往他鼻尖上“叭”弹下。
苟小河脚底抽,拳头搓着鼻子醒过来,跟边桥视线对上,他第反应就是撑起上身往前凑,把脑门贴在边桥脑门上。
边桥其实是想问问他,怎还敢来跟自己起睡,昨天晚上警告他那些话是不是又给忘。
“你没别事儿做吗?”边桥要被他烦死,把毛巾从眼皮上推开,想撵人。
“没有,你好好捂汗,陪你。”苟小河给他掖掖被子。
他真是把边桥当个小孩来照顾,热水接来搁在床头,粥来也端到床头,还想帮他吹吹。
“是发烧,不是瘫。”边桥脸古怪地看着他。
“哦,那你自己喝。”苟小河有些遗憾,挪到床尾盘腿坐着,狗小盒趴在地上,人狗盯着他喝粥。
又往楼上跑。
狗跟着他,苟小河朝它“嘘”声:“不要吵。”
诊所退烧针见效还是快,边桥这会儿没睡,正躺在床上玩手机,投影仪也打开,低声播着电影。
“边桥,”苟小河过去摸摸他,趴在床沿上问,“你有什需要?”
对于照顾边桥,苟小河有种奇妙狂热。
但在苟小河贴上来瞬间,他嘴角动动,那些刻薄语言突然都变得开不口。
“醒?”
跟边桥比起来,苟小河什多余念头都没有,他刚醒,说话还瓮声瓮气,扑扇着眼皮近距离望着边桥。
“好像没那烫,你还难受吗?”
边桥没说话,苟小河头发丝从他眼皮上扫过去,带起从太阳穴到耳根片痒麻。
胃里暖,精神就开始放松,药劲也把困意带起来,边桥喝完粥歪在床头靠会儿,闭眼又睡过去。
苟小河轻手轻脚地把粥碗拿走,收拾好满床衣服,趴在桌上写卷子。
边桥这觉直接睡到晚上快九点。
他是被热醒,睁眼时浑身还像踩在棉花上样发轻,黑洞洞卧室里只有投影仪暗光闪烁,电影声音被调到最低,听起来像是来自另层空间。
他用几秒钟回神,就在这几秒功夫里,他听到另道细细呼吸。
小时候边桥犟头犟脑,那次炎症就是生病不说,硬憋出来。
但也只有在生病时候,他才显露出点小孩子脆弱,需要人陪,对苟小河耐心能扩散到最大化,能够容忍他没完没腻歪。
人生病时候总会比较敏感脆弱,这点谁都样。
比如现在,边桥从手机上方望向苟小河,目光虽然疲累,但也没有恶声恶气,只沙着嗓子说:“没有。”
苟小河看他这个样子,心里酸酸软软,学电视里去拧个湿毛巾捂他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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