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满不知道过多久才缓过
无所谓什上不上课,无所谓这千万种假设,夏良什都不怕,只会在第时间来找他。
柳小满把脸往大章鱼上使劲埋埋,他突然真有点儿喘不上气,胸口好像有只手,把氧气抽空,把肋骨跟心脏狠狠地攥在起。
他很费力地侧着身,抱着被子蜷起来,滚烫眼窝更用力地压上大章鱼。
都是借口。
他张嘴抽口气,心里闷得生疼,眼泪突然就不能控制地直往外涌,又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出声呜咽。
连就住在附近夏良姥爷家他都不能去问。
倒是偷偷去看过,假装买东西路过,从小路拐进小毛裤胡同,再从胡同拐回小路。
姥爷当时正好刚到家,在做饭,还放着戏。柳小满做贼样飞快地看两眼,感觉姥爷看着挺怡然,不像是外孙出大事模样,就赶紧走。
他不敢进去问,以什身份?以前同学?同桌?朋友?条胳膊朋友?找夏良?找夏良做什?怎别人都不找,就你想知道夏良好不好?
柳小满被自己假设盘问逼得哑口无言。
“有需要帮忙你就提,帮不上什,爸妈总行。”樊以扬很认真地对他说。
“没有,挺好,”柳小满调整表情冲着他笑笑,“可能快考试,最近有点儿累。”
“有事定要告诉。”樊以扬看他会儿,又强调。
柳小满点头,心里很迷茫地想着,能告诉你什呢。
星期天晚上,去医院看完爷爷回来,夏良仍没有消息。
梅姨跟柳小满商量,从这里面支钱请护工,让柳勇去工作,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
这存折是爷爷几张存折里钱比较多张,如果还照现在这样进度下去,拿出去也撑不住多久。
柳小满对于梅姨还想着跟自己商量已经觉得挺安慰,他让梅姨自行安排,看着办吧。
考试。
什上课,考试,时间,心力交瘁,都是借口。
罗浩说想他就去找,他沉默半天,不是想不到该怎解释,不是想不到怎说,他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他根本没有夏良那勇敢。
这就是唯答案。
承认个劣质自己,比拼命去塑造个优秀自己更困难。
如果是夏良呢?
他换个思路。
如果他跟夏良处境互换,夏良连着好几天联系不上他,会怎做?
会直接来找他。
根本不用想,答案就在那里。
柳小满撑着做完作业,趴在床上蜷很久,把直藏着大章鱼翻出来。
他想去找夏良。
但是什时间去?
他上课时候十四中也上课,他周末十四中也要周末。
他不知道夏良在市区家,知道也不可能冒冒失失上门去找。
爷爷。
钱。
夏良。
每样都放不下,每样都沉甸甸地垒在心上,压得他心慌意乱,喘不过气。
樊以扬送他上学路上还在问,最近几天怎越来越闷,脸色也不好,是不是爷爷那边情况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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