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梅姨也是在工地认识
，她乡下人，去给工地做饭，是个好人，跟
……算是吃亏。但她
樊家也明白，没有多留，硬给柳小满拿
大纸袋点心让带回去。
柳小满拎着点心跟着他爸往回走，来时天还亮，这会儿回去就擦黑。
二十九，街上也没什
人，家家户户该团圆都团圆。柳小满仰头看圈，家属楼每扇小窗户都暖洋洋亮着，谁家在炖肉，谁家在打麻将，谁家在说笑，都透过窗子渗透出缕幸福到大街上，闻着就是过年该有气息。
真好。
就算想到等会儿回去要面对是个乱糟糟家，这种氛围也让他觉得这世界挺多时候很可爱。
他不想在柳勇跟前儿喊爸，隔着墙也喊不出口。
樊以扬也扯着嘴角笑下，望眼柳小满胳膊：“从小就有点儿怕他，你忘？”
“啊。”柳小满想想。
记忆这个东西很神奇，尤其他出事前回忆又被电没多半儿，小时候事儿全都浆糊样裹成团。本来他没有这个印象，但是樊以扬说，好像又有那点儿画面，跟看别人故事似。
“想起来没？”樊以扬盯着他。
有。”柳小满往旁边避避，揉揉眼，“没睡好。”
樊以扬叹口气，把他手扒拉下来：“脏，别乱揉。”
柳小满就把手放下，不知道干嘛。
两人听着外面大人们说话声，挺模糊，偶尔蹦清楚几个词儿，又不想真往耳朵里进。
“小满，”樊以扬又轻轻喊他声，“要是在家待着不得劲儿，不然你来这儿过几天也行。”
如果他没残疾，现在也跟樊以扬样，是个身体健康成绩好少年，这样跟着他爸拜完年回家吃饭，应该也是挺……
“……”没等他接上“挺”什，他爸突然开口说话，把他情绪给惊散。
柳小满从后面看着他，没搭腔，等着听他想说什。
他爸没回头也没停下，只把脚步放慢点儿，继续说：“这些年，也不是不想回来，不是……不要你。”
“在外面跟人干工程，把钱都搁进去，磨好几个地方，上头钱，工资就跟挤牙膏样回不来。”
“嗯……”柳小满拖着嗓子点半个头，“没有。”
樊以扬没说话，继续看着他。
“连他俩脸都想不起来，上哪记得这些事儿。”柳小满笑着说。
樊爸樊妈要留柳小满和他爸吃饭，俩人起摆着手给拒绝。
柳勇是没脸，柳小满是不想在别人家还要跟他这个爸起吃饭，饭桌上少不得要说点儿什，话题肯定跟他爸有关，他张不开嘴，也句都不想听。
“不用。”柳小满摇摇头，“爷爷还在家呢。”
“对。”樊以扬皱下眉，“让爷爷自己也不行。”
柳小满觉得他今天好像比自己还愁，状态也不像平时那总是游刃有余模样，就笑着推推他肩膀：“你是不是怕他。”
“谁？”樊以扬问。
柳小满指指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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