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站起来到走过去过程里,灿灿直挂在门上盯他那条空荡荡袖子,柳小满站定在门前,刚要去握把手,他脆生生地问句:“你为什只有条胳膊?”
柳小满伸出去五指像被蜇到样蜷蜷。
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听过这直白问话。
屋里屋外瞬间变得很安静。
梅姨从厨房冲出来,手上举着只大漏勺,她眼睛瞪得很大,五官都显得有些狰狞,吼声:“灿灿!”
“怎办呢。”夏良声音把他不健康思路带回去。
他靠着沙发,只手搭在曲起来膝盖上拿着手机,另只手随意地顺着小锅毛,脑袋微微后仰着看他:“想抱你。”
柳小满跟他隔着视频对望,从天灵盖到心窝,整个人化得稀糊涂。
也想。
他不能说话,只能赧着脸垂垂眼角。
别说喜,没哭都算不错。
两人“说”着话,夏良那边镜头晃晃,像是有什东西要蹿上来。
跟着,镜头底下就出现小锅胡乱扒拉只前爪,和硬往镜头上贴张大脸。
“非想上来,看看在跟谁说话。”夏良笑着说,拨棱两下小锅脑袋。
小锅在他腿根儿上盘两下,想趴下,夏良支起条腿踩着沙发沿,向后又靠靠,让它能舒服地趴在他腿中间。
他不想把母子相处闹得太不愉快。
还有关键点,他总觉得她妈知道点儿什,关于他和柳小满。
可能跟那天送柳小满回去后,从小巷出去,在家门口遇上他老妈有关。
他总感觉老妈看着他眼神有点儿怪。
“过年,别惹家里生气”,柳小满飞快地写。
灿灿从门把手上掉下去,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想不明白自己句话怎引起那大反应,
还想继续聊点儿什,柳小满隔着耳机敏锐地捕捉到门把手被转动声音,他有点儿慌乱地把手机扣进作业里。摘下耳机同时,听见那头夏良妈妈似乎也喊声“夏良”。
外面乱七八糟声音又灌满耳朵,他扭脸去看,开门不是爷爷,灿灿两只手挂在门把手上,像个猴子样吊着,要进不进地露出半张脸看着他。
总是这样。
柳小满都快无奈。
门外大人好像没注意到灿灿在干什,还在各忙各,柳小满跟他对视会儿,见他没有要自觉出去意思,站起来准备去关门。
小锅果然趴下,揣着手继续仰脸盯着镜头。
柳小满禁不住想夏良那儿岂不是被焐着?
他瞟眼。
这都得怪夏良。
对上夏良,思想自动就变得不健康。
夏良看眼,没继续说自己,接着问柳小满:“你家明天怎过,那三口过完年能走?”
够呛。
柳小满摇摇头。
平时过年虽然只有他和爷爷两个人,他也不喜欢冬天,不喜欢年岁更迭为爷爷带来健康流失,但真到年关,那个氛围该有还是有,该喜气还是要喜气。
今年是无论如何都喜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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