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满这条袖子时常给他种后娘养感觉,没什存在感,总想不起来看,低头才发现湿得稀里哗啦,估计跑时候从衣兜里荡出去,袖口边上甚至凝出半颗水滴,正随着他动作摇摇欲坠。
脖子根儿很尴尬地麻,他连忙用毛巾把袖子团起来攥着。
“不想挑就随便拿。”夏良从衣柜里拽出来件上衣扔在床沿上,指
“是罗浩每次看见它都要问遍。”夏良拽出来件黑色无袖背心,“狗脑子。”
柳小满没忍住也笑,随口说:“你竟然还会弄这些东西。
“妈弄。”夏良套着背心没起没伏地说,朝衣柜里抬抬下巴,“过来自己换。”
柳小满没怎听夏良提过他父母,唯二印象是上次来夏良家地路上听他说父母离婚,再就是刚开学时在学校门口目击大黑车,与车里追出来踹腚脚,直觉那应该是夏良爸爸。
夏良身上有种很“独”味道,也能说也能笑,但给人感觉对很多事情都没什所谓,甚至带着点儿麻木,提起爸妈像是提门口卖煎饼果子老头儿,而且凶起来是真凶,动起手也是真狠,冷着眼看人时候,两个黑眼珠里边个“滚”。
衬得看起来很高级,但感觉不怎舒服,棱是棱角是角。
沙发上方墙上还横着几条储物架,杂七杂八放着些东西,沙发底下竟然铺着麻绳编地垫。
不扎脚。
柳小满忍不住心想。
夏良房间算不上多整齐,但也不让人难受,反而是种看着挺安逸凌乱——床上两只枕头有只歪着,薄毯没叠,看就是睡醒掀开下床就没再管状态;上挂着条裤子,和滑出去半截袖子外套;桌上东西倒是不多,充电器口罩打火机,还有半瓶没喝完矿泉水,靠窗位置靠着大捧蓬松干草。
柳小满有点儿好奇他家庭,但是也只是好奇,有些事儿能问有些没必要问,有些人能往细腻话题里扒拉,有些人不能。
夏良明显属于后面那挂。
柳小满对于第二次到别人家里,就要翻人衣柜拽人衣服有点儿抗拒,他用毛巾在身上又吸吸,不自不在地拒绝:“没事,不怎湿,会儿就干。”
夏良隔着半个房间都能看见他从前襟到胸口深片水痕,他们校服跟全国任何所学校料子样垃圾,遇水就氲,湿就往身上贴,夏天衬衫场球打下来都能透肉,外套不至于透,但也没好多少。
他指下柳小满空着那条袖子。
还不是纯粹草。
柳小满探探脑袋又看眼,有点儿像放大加长款柳叶,长叶子底下还缀着不少灰灰白白像小莲蓬样东西,不知道是果实还是花骨朵儿,很随意地扎在起,不乍眼,也挺好看。
“那是什草?”他问句。
“尤加利。”夏良看都没看就说,“这问题至少回答十遍。”
“每个人来你家都要问遍?”柳小满目光在他肩头上打个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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