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瘸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威胁他。
“你不要脸他妈还要脸,老子养你为什?啊?别逼再去你学校骂!到时候谁都别想做人!趁早他妈给断干净,丢人现眼玩意儿!”
这些话言惊蛰没有告诉段从,他到现在都记得当
他实在是不擅长喝酒,后来这顿饭是怎结束,自己第二天为何会在旅馆里醒来,他全都不记得。
也许是潜意识里不想记得,言惊蛰不敢多想,确定房间里只有自己,他连忙退房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匆匆回学校。
三个月后,赵榕发张微微鼓起小腹照片给他,说四个字:怀孕。
四面八方轰轰炸而来电话与消息、头晕目眩夜火车、赵成潮劈脸落下巴掌、红着眼睛沉默赵榕,还有言瘸子因为自己儿子占对方姑娘便宜,满脸扭曲喜悦……当年兵荒马乱,如今回想起来,只感觉做梦样轻飘飘。
或许是为最大限度降低这个女儿丢掉脸面,赵家没要赔偿,也没起官司,只要求两人赶紧结婚,彩礼都可以不要。
总觉得他们之间隔开不仅仅是道屏幕,还有越来越多既说不清,也无法逾越东西。
像是为验证他想法有多准确,第二年春天,言惊蛰又因为言瘸子被叫回去,说他去年给傻媳妇下葬占别人地,发烂棺材板都被刨半截出来,言瘸子又跟人打起来。
言惊蛰不想在学业上再出丁点儿差错,他不想回去,不想面对那摊烂事,不想为这个所谓“家”耽误自己。
然而言瘸子竟然直接跑到他学校闹,在宿舍楼下当着全校师生面发疯,骂言惊蛰是“没良心东西”,“把屎把尿把你养大送你上大学,你老娘坟都让人挖,你觉得自己有出息,就躲在学校装死”。
言惊蛰在学校与人交际本来就少,段从不在身边,他直接等于没社交。被言瘸子这闹,他寡言成阴郁,整个人都变成行走“不孝”。
言瘸子直接答应。
他把言惊蛰抱回家就是为老言家香火不断,他也清楚以他条件,想正儿八经给言惊蛰说个媳妇根本没可能,这送上门便宜买卖,简直跟天上掉大饼没区别。
没人在意言惊蛰怎想,喜不喜欢赵榕、愿不愿意结婚,也没人管他对自己人生是否还有规划。
他在家里给言瘸子磕头,说自己不想结婚,被言瘸子脚踹上脑袋,撞到门槛上。
“你别以为不知道你跟段家小子成天腻腻歪歪。”
他理解不言瘸子所作所为,只好匆匆跟着回去,给傻媳妇迁坟。
这次回家他没耽误上学,赵榕正好回老家祭祖,帮他不少。
返校头天晚上,赵榕让他请自己吃饭,言惊蛰请。
第二次见面赵榕染焦黄头发,化起远超年龄妆,还点白酒,要言惊蛰跟她起喝,大诉打工苦水。
言惊蛰不会安慰人,大半顿饭都在听她说,偶尔应和几句,跟赵榕碰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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