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是屋顶,天台地面已积层薄薄白雪。
“星空。”路见星说。
盛夜行怔愣片刻,闻言抬头向上看。
都是深蓝色底,浅白“光”——
换个方式看雪夜,确实还挺像星空。
他尝到味儿后,慌张地在周遭寻找什,像想拿个盆接点儿回去。
寻找无果,路见星把双手手掌作接捧状,接些快被他体温融化雪水,再回到教室,把这些水倾倒在盛夜行桌上。
雪水冰凉,惊得正在睡觉盛夜行猛然醒来,盯住桌面上水渍,愣。
这是做什?
“下雪,”路见星靠着他坐下来,悄悄把脸颊挨过去,“下雪。”
顾群山捂住脸,从指缝露出眼睛,“不是都说自闭症儿童是天才,能跟人家比?”
林听看看明明随时都在努力看书路见星,小声道:“以偏概全。”
哪有什真正天才,不过是在偷偷努力罢。
努力过人,老天爷都愿意帮他。
今夜喜逢两个年份交接,雪花漫过树梢,草木湿润。
“幸福。”路见星还是重复这个词。
还没来得及等盛夜行表态,路见星又说:“因为,而幸福。”
跨年夜那天,市里下场雪。
学校预先策划举办元旦迎新晚会并没有如期举行,高高二学生早早地回家,留下高三学生们还在“留校”,正挑灯夜战。
顾群山边咬笔边摇头,说咱学校这得是什精神,连元旦节都不让过?
盛夜行笑着摇摇头,牵住他手蹲下来。
“你也来年,没点长进,”盛夜行说着反
果然,路见星举动永远无法预料。
“这是雪吧?给捧进来?”
“啊。”
盛夜行这才明白方才水是什,松口气,“陪你去看。”
两个人偷偷从教室后面溜出去,没有去操场,也没有去走廊大平台,倒是从消防梯上教学楼天台。
偌大操场上空无人。
南方通常是不怎下雪,但今年雪犹如满天繁星,由夜色至降。
用唐寒话来说,就是这雪虽可有可无,但也是个好兆头。
雪下大些,高三七班课也不上,群孩子压根坐不住,从教室里跌跌撞撞地狂奔出来,冲到楼层大平台上伸出手去接雪,更有甚者,直接仰头探舌头去尝,被冰到后就眯起眼笑。
路见星就是其中个。
林听把新发下来文综卷给他,说,这你就不知道吧,人生呢,也就七八十个元旦节,为你远大前程,耽误次怎?就你这觉悟还想考大学呢,考大专去吧你。
听这话,本来就没什底气和信心顾群山就不满,大专怎?看大专挺好。
“是挺好,”林听拿橡皮擦抹掉铅笔字迹,“那你就别跟们块儿上锦大。”
“别啊……还想考呢,”越说越想哭,顾群山缩缩脖子,“但考不上啊……”
“人见星儿都猛涨些分数,争点气吧你。”林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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