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说过赵郁这人温雅不是装,他虽心黑,却从不轻易动怒,即便是生气,也笑吟吟得不说重话,从不让人挑出毛病,少有那次黑脸,也让徐风堇瞧见,可徐风堇脸皮厚,装傻充愣,认真读书,见赵王爷就念情诗,反正他表心意,
赵端不全是个好皇帝,却是个顶好书画家,寥寥几笔尽是空濛山色,轻烟缥缈,又添几笔便绘成副避世桃源,让人心之向往。
父子二人就这副画谈论个时辰,赵端还草副秋景,画起亭台楼阁:“陈栋毅儿子让他自己去管教,朕且给他次机会,谁若参,就当没看见。”
赵郁帮着洗笔:“谢父皇。”
赵端将笔放下,拿过内侍递来白绢擦手:“先甭谢,旁人儿子是不管,但是你,且得管管。”他没称朕,俨然是要与赵郁亲近,便直接道:“过几日外藩世子来访,朕要你在府上接待,再带人四处游玩番。”
赵郁无法推脱,只得应着,此次宫里没白走遭,还揽点儿活计回来准备,马车缓缓停在王府大门,程乔要扶赵郁下车,赵郁摆摆手道:“先去让厨子准备宴客清单,待会拿来让过目。”
过两日,赵郁如约进宫帮陈子恒说情,当今圣上名叫赵端,天命之年,身着盘领窄袖团龙长袍,正在后花园里雕琢玉刻八角亭下执笔作画,画得正是高山流水,草堂幽居。
他瞥眼亭外赵郁说道:“大事不来找朕,鸡毛蒜皮来得倒勤。”
赵郁笑道:“儿臣也是怕父皇替担心。”
赵端哼道:“别当朕不知道,您母妃哥哥不在宫里,你便不爱过来。”
赵郁行礼:“儿臣不敢。”
赵王爷双脚落地,微跛着进自个儿宅院,他倒不是笨手笨脚连树都下不来,毕竟骑马射箭也算皇子们功课,只是那日时闪神,忘自己身在何方,脚下去,险些归西,三番五次要害他人且没得逞,差点自个儿摔死?让人知道,估摸要笑掉大牙。
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罪魁祸首自然是徐风堇,可那日之后徐风堇并未出什新幺蛾子,不仅如此,竟还起早贪黑地读起书来。
真读假读暂且不论,但扎进书房那刻苦架势,若让余三娘瞧见,估摸得去徐家祖坟捎话,说你们老徐家不出几年,得出个金科状元。
赵郁才进院门,就见徐风堇靠在书房窗廊上摇头晃脑,朗诵诗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公子,心好逑。”又翻页,正巧瞥见赵郁,便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哎?就在前方。”
“你还有什不敢,仗着朕不舍重罚于你,什都敢,先过来瞧瞧朕这副新作如何。”说着蘸蘸笔,又勾勒几画。
赵郁才迈开步,赵端便问道:“你不是伤后背?怎走路还瘸?”
“是儿臣不慎崴脚。”赵郁回想徐风堇那日将他独自扔在树上,不禁头脑发晕。
赵端撇撇胡子:“果真是愚笨。”
赵郁:“父皇教训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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