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侍郎意思是……让再去趟,为六太子请降,继而促成请和?”
“不错。”洪涯干脆以对。
回应洪涯,是漫长沉默。
不过,洪涯也非常有耐心。
果然,等许久,太师奴还是艰难开口:“刚刚洪侍郎不还说,城中有些许混账阻碍此事吗?”
整座城真正路数其实在于降与死。”
灯火下,太师奴沉默片刻,方才再问:“便是这两条,洪侍郎以为又该如何呢?”
“不是以为该如何,个临时背锅侍郎能拿什主意?主要是城中上下意念……”话到这里,洪涯顿顿,方才继续言道。“想降人还是居多,尤其是下面官兵,上头其实也挺多,千古艰难唯死嘛……但上头这里,不少人拉不下脸面,而且还有少数人因为种种缘故,坚决不愿降,将大话拿出来,所以这才僵住。”
“降与死利弊如何,洪侍郎总有看法吧?”太师奴稍作踌躇,继续来问。“只说于大金国而言利弊。”
“于大金国而言,没什利弊可说。”洪涯喟然以对。“死守到底,全员覆没,当然是好,最起码能让河对面那位官家稍微睁开眼睛看看咱们,知道大金国还是有忠臣义士,将来再往下走,不至于太过小觑大金国……但真能上下心阖城去死吗?真到炸城或者攻城那刻,怕还是十之八九降。”
“几个燕云大族出身二世祖,当然是最怕那位官家打过来……但区区几个二世祖,又违逆众心,到底能成什气
太师奴闻言苦笑。
“可若是投降呢,把诚意拿出来,让六太子这等身份人跟赵官家当面说说,指不定能在议和上能多留几分余地,届时若是真能议和,那这几分余地,便不知道是多大天地!”洪涯言至此处,不免盯住对方神色。“但还是那句话,总有二混账,根本没有见过昨日战阵威势,总还以为自己可以逆大势而为,以至于白白坏事!”
“不错。”太师奴见到对方隐隐表露态度,终于也时喟然。“说千道万,但凡昨日经历那战,又哪里不明白什叫大势已去?到眼下,什生什死,什降什和,什真定什燕京,都只是昨日那位赵官家横扫千军后玩剩下,没什太大意思,关键是要寻条生路,给你,也是给四太子与大金国。”
“正是此言!”洪涯终于也仰头闭目而叹。“听听这满城哭声便知道,什叫大厦已倾?昨日你走后,与四太子临阵而望,见到扇铁幕徐徐扫来,只觉得万念俱灰,恨不能让你回来,将那番诈降言语落到实处……今日说句不中听实在话,昨日战后,燕山以南就不要想!再挣扎也只是无益,不如早早弃燕云,转回塞外。”
这番话正说到太师奴心坎上……不过此人何等伶俐,不然也不至于从容辗转于耶律余睹、耶律马五、完颜拔离速、完颜兀术之间,所以,其人稍微感慨之后,便忽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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