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金军主动后撤,雁门关告破……然后你爹作为先锋从北路进军,先是劫掠金河山下德州,又想劫掠大同府,不成想劫到半,御营后军副都统郭浩和王德起顺着桑干河带军到,双方为此事闹起来……是这意思吗?”赵玖在马扎上捏着邸报思索阵子,看着脱里,面色如常。
“是。”脱里脸色更黑……吴玠让他来传讯,俨然是存心不良。
“这是好事。”赵玖嗤笑以对。“说到底,大同金军撤,北面安定,蒲阴陉军都陉尽在手……这些小节又算什?”
脱里只觉得头皮发麻。
但凡还有战之力,金军只要锁住瓶型寨,失辎重王副都统怕是要被活活憋死在蒲阴陉中。”
“是这个道理。”赵玖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而可能是因为代州人身份摆在这里,杨沂中稍微顿,终究没有忍住,以至于多说几句:“官家,若臣所料不差,耶律马五便是有心,也未必能把手伸那长、那快……这战,更像是代州守军仓促逃窜之下,被逼急,招回马枪罢。而王副都统之所以说是耶律马五所为,来是因为耶律马五到底是万户、是经历南阳、尧山名将,败在此人手上不至于太丢脸;二来,却是因为代州是另位王副都统(王德)打下,而另位王副都统(王德)之前报捷,却说自己在州城全歼守军……若是强行纠缠起此事,恐怕又要闹到官家身前来评理。”
“你说都对。”赵玖喟然以对。“招回马枪,却杀伤近千……两个王副都统,个轻敌冒进,个报捷夸大……他们莫非以为朕会不晓得这些事情吗?”
“侥幸之心人皆有之。”杨沂中无奈以对,半是解释,半是劝解。“何况如王德报捷时,区区残兵逃散,常理度之,本该直接溃散,后来便是有溃兵组织起来,也不耽误他十余日内荡平忻州、代州、宁化军三郡,威逼雁门关整体功绩;又如王胜败绩请罪,损失、战败过程皆不敢遮掩,只是在敌军归属上做个文眼,求个脸面和通顺……官家知道又如何?难道要为这种小节超格处罚?再说,官家不是明旨暂让吴都统执掌御前军机文字,凡事与几位节度商量着来吗?总要顾忌几位节度脸面。”
赵玖看对方眼,并不做声。
杨沂中恍然大悟,也立即不再言语……这官家意思很显然,那些话正是他要说。
另边,平清盛在地上等会,眼看赵官家不言语,杨沂中只是摆手示意,倒也醒悟,便干脆回去汇报。
但是,平清盛转身欲走,迎面却又遇到另位隶属于赤心队同僚军官,却赫然是西蒙古王子脱里迎面而来,午后春光之下,其人脸色黑简直像锅底,平清盛茫然不解,但也不好多问,只是点头,便匆匆打马过去。
而脱里来到柳树前,俯首下拜,如平清盛那般,告知赵官家数条吴玠代为处置,然后刚刚收到归档到内侍省讯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