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在海上胜场,面上只是给他报功,晚间却高兴睡不着,后来他又上岸负场,又揪心睡不着……”
“再后来就是高景山这里,到底是个宿将,将对面元城安排铁桶般,半点错漏都无,面上不显,心里却日益不安,整日如履薄冰般……”
“来到这大名城不过十日,就上九次热气球……每次都是听战场消息后,晓得局势越来越压迫,不知道该怎打开局面,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上军中那些人,时绷不住,便忍不住躲上来,将其他人撵下去,只个人在这里观察地形、思索局势、酝酿计划,乃至于暗下决断。”
“其实俺也样。”张荣如释重负般对道。“所幸俺不要装,烦话就披着个棉袄,在河堤上走来走去……”
田师中咽口口水,他本想说自己也样……之前他直以为自己是个有担
尤其是这次打仗事关重大,按照邸报上讲,前面百多年,后面两百年国运都赌上,哪能和稀泥!你岳鹏举今日叫俺们过来,总得有个说法和分派!”
“确实得有说法。”
岳飞闻言反而在筐中抱怀而立,难得失笑。“张兄、田兄,其实不光你们两家有难处、有想法,岳飞这里也有……”
二人见岳飞这般奇怪,却不禁齐齐相顾,然后各自凛然起来……田师中捏住旁粗大绳索,张荣则解开御赐精致棉袄,披在身上,叉着腰而立。
“想今年不过三旬有三,便受命河北方面元帅,天下人都说是遇逢明主,但何尝没有人暗地里说是走大运,是个幸臣,只是官家平素将简单、有功事让与做,才有这个成就?又何尝没有些附会拍马,整日说性格沉鸷,天然是个有帅才?”岳飞没有理会二人小动作,只是继续含笑抱怀感慨。“但不管外人怎想,反正对来说,自官家那日当场许元帅,给方面之任后,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是下定决心要雪靖康耻,以报官家知遇之恩;也老早下定决心,要打好这仗,立下番泼天功劳,让天下人不要小看……当然,也肯定是想好好将河北拿回来,带着兄弟们回家……国仇家恨,功名夙愿,皆在此战。”
王贵幽幽叹,并未言语。
“元帅精忠报国之心,天下皆知。”田师中倒是捏着绳子干笑声。
“这是当然,俺八九年前初次见你便看出来你是个外冷内热性子。”张荣倒有些额外说法。“喜欢喝酒,喝多喜欢发脾气,受委屈也晓得哭,找人说话说就说不完……上次去你家看你老娘,她与俺都说过。”
“不是这个意思。”岳飞时尴尬。“是想说,固然想报答君恩,成功业,平夙愿,可是真从受命当日来说,却委实是日不曾心中安妥过……”
“如王刚那场败仗,虽然知道属于寻常骄纵,轻敌贪功道理,面上也不显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忧心自家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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