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生于世间,论万代,不论世!天下乱后,心要有大作为,成千秋大名,却自视甚高,只觉万事都该来为,只将他人视为阻碍,连官家与朝廷都未曾放在眼里……外人说跋扈,是认,说存不臣之心,也不敢否。”
“都是过去事。”连大宗正都赶紧来劝。
而曲端根本不理会对方,言至此处,他只拎起手边那蓝桥风月酒壶,仰头咕嘟嘟灌数口,然后便掷于地上,继续带着满嘴酒气感慨:
“可谁成想,这般倨傲之人,居然能遇到如今这位官家呢?官家之强,不在于才德如何,而在于总是能优容他人,引天下豪杰为己用……从没有说服气这位官家能用韩世忠、用岳飞,乃至于用李彦仙,这种人,谁都知道那是天下英杰……可怎都没想到,官家居然还能用张俊那钱眼里坐老小子,能用张荣那种水匪,能用王德这种粗鄙武夫,还能忍住你们这般百无用废物,没找茬刀砍抄家,
,只是被官家先行手,给错过而已,如今还有机会,你们父子难道无意吗?”
“若有机会,们自然愿意倾力而为。”汪叔詹时不解。“但朝廷开源取财,早已经是手段尽出,哪里还有们报效余地?”
“不是让你们报效,也不是说手段,而是说人心。”曲端似笑非笑。“汪公想想……你两个女婿、数个儿子,都是俊才,平素看不出谁比谁强,为何是胡经略能先成大功?”
汪叔詹刚要言语,曲端却早已经在座中自顾自答道:“乃是他早在靖康中便投笔从戎,持兵戈与金人交战,在城头第线上亲眼看见满地生死,心里便知道这是乱世,便头扎入军务之中……然后虽然跌跌撞撞,人也老实过头,却架不住是天下第批知兵知军读书人,这就是所谓应时之举。那等到去年,七八年间心中积累东西,历练出性情,便终于报答出来……这叫应天时随大运,又厚积薄发,所以迟早有这遭。”
汪叔詹难得诚心颔首,连假装吃菜大宗正父子也有些感慨。
“而且,千万别小看这早日晚日,早年晚年,早日便是那天地之分,早年便是生死不同。”曲端明显带醉意。“韩世忠比早年,便是天下第,岳鹏举从女真人刚开始南下时便从军,哪怕只是刘子羽他爹麾下敢死士,那也是分毫不差经历整个宋金大战,没这个资历,如何成天下第二?便是曲大,若非是犯糊涂,中间浪费年,不敢说就此不让这二人爬到头上,却如何能让李彦仙居于前?”
这倒是天大实话!
但赵不凡父子对视眼,却都没吭声。
而另边,汪叔詹父子虽然内里已经有些急,却也只能是连连颔首:“正如节度所言,节度本该也有面四字大纛!”
听得此言,曲端干脆弃对方衣袖,直接跺脚……虽说他平素也懒得装,但这番酒后失态着实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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