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靖康之变,非是区区城得失外加二圣北狩,乃是两河千万里土地丢失,北方、中原千百万条人命丧乱,更是旧宋实际灭亡、新宋建立更迭大乱……与之相比,什国家体统,什父慈子孝,什礼仪制度,连个屁都不是……诸卿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没人吭声。
“诸位知道。”赵玖收回目光低头望着手中奏疏失笑。“诸位是聪明人,是天下士大夫中最精英之辈,如何能不知道?南面那些道学名家也知道,他们也是士大夫中精英。地方上僧俗权贵同样知道,连高丽人都知道……但是,有些人就是喜欢装不知道,好像低下头不去想那些不忍言之事,不去做那些千辛万苦之事,就能凑活下去般。这种情况下,旦有个什渊圣皇帝、宣仁太后,便是你们几位,今日愿意随朕砥砺,他日也会渐渐消磨下去吧?”
又有人听不下去,却居然是张浚张德远:“官家!官家此番试探已经出结果,并无太多掩耳盗铃之徒,总体而言,还算是上下心,皆从官家向北。”
赵玖摇头再笑:
病重。”赵玖坦然以对。“那个时候闭眼睁眼整天就过去,是真怕个不好梦中直接去见道祖,再也醒不过来。到时候辛苦六七年,好不容易开创局面,谁知道会不会有什太上皇、和贤王、贤后冒出来给改弦易辙,恰如神宗后元祐更化?”
“元祐……”马伸欲言又止。
“元祐更化到底只是党争。”赵玖打断对方,然后随意翻看起自己身前那些奏疏。“而今日局面,却是事关国家统,朕如何能许人亡政息之事在此时出现?故此,十月底、上月初时候,朕其实已经下定决心,若是真有人敢擅自串联……哼……若二圣敢起争位之心,朕便真敢做烛影斧声之事;而若三位太后、两位贵妃牵连其中,朕便也真敢效汉武杀母立子之事;而若是有什贤王、权阉什敢冒头,朕倒懒得寻什典故,直接坑事……说到底,朕决不许国家偏安!哪怕是有丁点倾向都不许!朕活着,牵着、拽着这个国家也要抗金,也要北伐,朕死,能带走几个祸害就要带走几个祸害!”
赵官家语气并不严厉,甚至有些随意,但番虎狼之词娓娓道来,依然让马伸和李光牙关渐渐咬紧,也让今日到来重臣面色彻底严肃起来。
他们真不知道该怎吭声。
“德远想多,朕真不是在讽刺教诲谁,而是
但是,还是得有人说话……不说话不行,不说话岂不是不忠不孝?
“官家慎言。”
在赵鼎、张浚,以及包括二人在内几名重臣几度欲言却始终难以开口后,已经退休吕好问叹口气,上前步,稍作应对。
“有什可慎言?”
在座中捏着手中奏折赵官家并不抬头,却只是抬眼去看身前吕好问,然后目光从吕好问身上移开,再在其他那些朝廷重臣身上扫过后,方才继续言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