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玖无奈,只能点点:“放心吧,没什大碍……说件咱们直以来心照不宣事情,当日淮河上,你在面前,将些钱币放入橘子灯内,再沉入河底,是特意让亲眼看到意思吧?那些制作精良、花纹别致,却跟铜板不样钱币是受伤后,你在九龙井底捡来吧?”
“是臣捡,没敢给任何人看。”
杨沂中听到这里,瞬间哽咽,然后眼泪止不住流下来。“陛下,臣实在是不敢想,万有此事,到底该如何?北伐怎办?当日国仇家恨之语还算不算数?臣又该如何自处?七年辛苦,难道要毁于旦?!须知,这些皆是官家带着臣等千辛万苦,冒着生死之险步步得来局面!如何要让与他人?!”
“不至于。”话到这里,赵玖忽然觉得坦然起来,原本想解释说那硬币不是自己,而是那口井,也干脆没有说出口……说出来,反而显得疏离。“且不说北伐不成,心不能安,便是真有那日也不是你能决定。况且,便是如此,也花七年功夫造下个不可逆大局,便换成少林寺那位回来,也得将北伐进行到底……别想太多!”
“……是!”
但情有可原。
对方是想提醒自己,万官家再来次那种脑子得病失去记忆事情,谁来保卫官家?保卫七年辛苦成果?
也正是因为存着这个考量,杨沂中才不敢来亲自试探官家,反而要寻自己,而自己也不好直接对哪怕是刘子羽、林景默在内人提这件事情,只能顺水推舟。
不过,眼下来看,官家还是妥当。
“德远做不错。”半晌之后,赵官家果然顶着药劲强打精神,喟然回应。“有心,但杨正甫那里也不是真在担忧这个,他大概是因为许久未得病,朝病成这样,心里慌神罢……你也应该是如此,你且回去,什立后立太子事情,到时候,自然会跟你说。”
“既然起乏药引出这多乱子,朕从今日下午开始就不用这种药,换点别,慢慢养,省得你胡思乱想,也是以防万……但今日早间却已经用,乏劲却是躲不掉。”
“是!”
“何况这不是没出差错吗?”
“是!”
“你跟朕说实话,若是张浚今日不来,你是不
官家并没有坦诚到底意思,但用你而非朕卿,俨然是在表达信任……总之句话,此事终究有个说法,如释重负张德远自然遵旨告退,连趁机提嘴吕祉事情都给忘。
而不提张浚那边如何做想,只说这边赵官家既然得消息,便干脆弃早间剩下点药汤,直接让冯益将本就在宫中杨沂中唤来……后者到达,当场俯首拜下,任由官家摒除他人。
但出乎意料,君臣二人在榻前沉默相对许久,反而都有些黯然之态。
“正甫。”最终,打破沉默还是赵玖。“你想太多,而且何必畏惧成这样,还要通过张浚来试探?”
杨沂中俯首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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