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终于忍耐不住:“国佐兄莫要血口喷人……何时做过断送大局行径?”
“问你,北伐对是不对?”陈公辅怡然不惧。
李光张口欲言,却不料对方直接再问:“是不是大局?!”
李光还要再说,陈公辅却早已经再问:“邸报上奏对原文写,官家说待此事登报以后,且观谁有什话说……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已经写好相关奏疏,还修改不知道多少遍,准备明日就去说张枢相第三、第四件事哪里稍有不妥?”
李光终于面色大变,而他与陈公辅下方,其长子李孟博也跟着色变……别人不知道,李孟博却是清二楚,自家父亲是有这封奏疏,而且确更改许多遍,毕竟嘛,每次都是他这个长子帮着润色、誊抄。
……”
“还是那句话,若说知遇之恩,当今官家对你便不是知遇之恩?”陈公辅似乎早料到有此问。“况且,太上渊圣皇帝对你知遇之恩何其浅薄?你初时有拥立之功,他也要用主战之人收拾人心,便将你朝提拔为侍御史,可是等到他想议和,便又朝将你贬斥为汀州酒税……如此三心二意,把人才当筹码手段,这是人君该有气象吗?倒是今上,对你擢再擢,两三年而位至御史台台长,享半相之尊多载,连白马之变都不忘专门挽留你,反倒不算是知遇之恩?”
李光再度沉默。
“你可知今日为何来找你?”陈公辅却紧追不舍。
李光勉力摇头相对:“不是为邸报上张枢相这五件事而来吗?”
“有什不妥,不就是觉得自己不说话就会被江南旧日同僚指责吗,然后失舆论支持?”陈公辅坐着不动,直接将手中茶杯掷在地上,摔个粉碎。“说到底还是沽名钓誉,还是想两面讨好!李泰发!你以为到眼下这种局面,还容得你做个四面光亮之人吗?!”
李光三个儿子早已经惊愕失语,而李光看着地上瓷杯碎片,虽然同样面色惨白,却还是勉力辩驳:“国佐兄何至于此?官家既然把赵
“是也不是。”陈公辅终于也喟然起来。“泰发,固然是为此事而来,但根本想说话却不是落在这些事上面,而是在担忧你……”
李光终于怔。
“要说,你这人家学渊源、才识高明、孚有人望,总归是有名臣风度,但性情上却有两个天大毛病。”陈公辅面色严肃,直接在李光三个成年儿子面前冷冷揭短。“先是负气好名,明明知道事情大略对错,明明知道人根底优劣,却总是要为口气点名声在小节上去强辩强争,行无谓之事!”
“这个毛病也知道。”李光尴尬举起茶碗,以作遮掩。“也不是你个人说,尽量去改……”
“这倒也罢。”陈公辅不顾李氏父子尴尬,继续冷冷言道。“关键是不识大体!小事情上负气好名倒也罢,大事情上还要负气好名,殊不知为点小名徒劳断送大局,将来史书上落到个丑角名声也说不定,却还在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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