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晁公武这种自己违逆大局掉队,便是眼下自己和虞允文这般亲密无间,将来说不得也要成为对手。
对此,胡铨早有心理准备。
“说起赵相公和赵公子,倒是想起个笑话。”说话间,另个同年适时开口。“众所周知,东西二府虽然大事和谐,可小事上却多有抵触,虽然称不上党争,却也有分野之嫌,而私下议论,素来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两党……若说赵党、张党,自是冒犯国姓;若说东党、西党,又随着官家大举调度内外,有些情形上相悖……不过前几日,太学中忽然有个新说法,是觉得极为妥当。”
“如何说?”除算是张浚故吏之子小虞探花,其余人皆露好奇之色。
“乃是用木党、水党!”
在座之人纷纷颔首,对面胡编修却反而摇头不语。
话说,胡铨摇头倒不是对赵鼎有什意见,他们虽然政见不合,但二人层次差距太大,还没到能对上地步,况且赵鼎本人才德还是公认好,朝中无人不服气……他之所以摇头,只是感慨人各有志,物是人非罢。
如今日在座七八个同年,早非三四年前太学生模样。
彼时大家是同舍同学、是同科进士,便是立场不同、心思不同,都不耽误大家是朋友。而如今不过各自做三年差遣,相互之间从政治地位到政治立场,包括种种心态却都已经截然不同。
这其中,最明显个便是晁公武,此人能耐是有,学问更好,博闻强记是出名,毫无疑问是同届中比较出挑位,而且仕途也很正经,但却已经在政治立场上和其余几人渐渐陌路起来。
“这是如何来?”连胡铨都时诧异。
倒是虞允文,第个醒悟,却又不好笑出来。
“无他,赵相公子女数人,取名皆自河东有名水川,
原因嘛,正是那句此时彼时。
且说,三年前,晁公武家中因为躲避战乱从济州老家路迁到蜀中,彼时自然是全军都支持朝廷用兵,收复失地,以稳固局面。但尧山之后,局势平稳,晁家也迁回祖地,宗族中却又自然失支持朝廷用兵之心。非只如此,晁公武家中长辈还因为家中抛弃田地被御营前军用作军屯,连赎买都不许,而对朝廷政策渐渐起怨言。
这些东西,直接间接,全都影响到他,以至于白马绍兴之变后,还比较年轻晁公武在与几个好友书信中直接表达不满,然后引来些抨击……他如今谨慎姿态,方面是他本人渐渐用心起学问,另方面,却正是察觉赵官家决意不可违,朝廷大政不可逆,而周围同学间政治氛围也已经形成,无奈何下作隐藏与退让。
不过,在早早察觉到晁公武变化胡铨看来,这也无妨。
要知道,连当日‘靖康太学三名臣’,有过命交情赵鼎、张浚、胡寅三人都早就已经分道扬镳,各自政见不同,这拨建炎三年太学同学,又怎可能直亲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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