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国主宽宏。”兀术叹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继续正色言道。“还有事……如今粘罕伏诛,人心不免动荡,而国主身体又已经这般,实在是难以处置国事……”
吴乞买盯着兀术脑袋那只眼睛根本就是波澜不惊。
但很快,随着兀术接下来言语,这位大金国主唯能控制住眼睛还是忍不住微微眯下。
“俺、俺大哥、三哥、挞懒、蒲家奴、银术可、希尹意思是样,那就是谙班勃极烈聪明仁义,不妨以谙班勃极烈继位为国主,然后迁都燕京,以抚慰人心,而国主便升为太上皇,安心回辽阳养病,只留下蒲鲁虎他们与俺们兄弟起辅佐新国主。”兀术继续从容言道,其人身后挞懒与斡本对视眼,都有些措手不及,却又都没有反对意思。“还是那样……叔父划个勾或者划个叉便可!划个勾,俺便去跟他们几人起去做,划个叉,咱们再做好商量!”
这次可能是累,吴乞买划得有些慢,也有些颤抖,甚至度还想挺着舌头出声以代替划沙盘,但终于,这位大金国第二任皇帝,还是在旁掩面而泣皇后唐括
虎等人管制,而是直接带着渐渐振作其余二人起进入到国主吴乞买卧房,直来到病榻之前。
吴乞买早早闻得讯息,但半个身子都不能动弹,只是张嘴不停流出涎来……而片刻后,宫中男女见到行人拎着血肉模糊首级,带着甲士涌入宫中,也都各自惊吓到躲避起来,唯独皇后唐括氏领着几个宫女守在吴乞买身前。
孰料,进宫中,兀术直接俯首下拜,口称叔母,然后方才起身,却又正色言道:“麻烦叔母取个沙盘过来,兀术有事要请国主下旨意。”
且说,开始时候,大家尝试过让吴乞买画沙盘,但很可惜,女真文字是完颜希尹才发明没几年,吴乞买根本不会,汉字吴乞买同样不认识几个,所以终究还是放弃。
实际上,若非如此,吴乞买也不会如此快速丧失政治行为能力。
故此,抬沙盘这个事情着实古怪……但是话说回来,古怪归古怪,就眼下这个阵势,谁人又敢违逆呢?
于是乎,稍微等半晌,终究还是有两个汴梁抢来汉妃战战兢兢抬出个小沙盘和小木几出来,放到吴乞买榻前,然后唐括氏亲自扶着自己丈夫能动那只手,放上沙盘。
“国主!”
兀术独自上前跪在沙盘前,凛然相对。“粘罕囚禁您与蒲鲁虎还不算,居然还想杀掉谙班勃极烈合剌和俺们兄弟三个、以及挞懒、蒲家奴等人,好篡位登基……结果被银术可、希尹告发,又被俺们合力在尚书台擒杀,现有首级在此……还请国主赦免俺们几人仓促之罪!若是愿意赦免,请在沙盘中划勾,若是不愿赦免,俺们自去领罪,但还请你划个叉出来!”
吴乞买勉力斜眼看下沙盘前只露个头盔兀术,却不知道在想什,但无论如何,他那只手很快就在沙盘上划个有些崎岖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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