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张浚瞬间便想清楚事情内外根本,心中只觉得此人可笑,唯独他还要用此人招降湖南几十处据点,便干脆声叹气,继而好言安慰。“你这话倒也有道理,只能说大势如此,谁也没办法。须知道,官家在东京曾与大相国寺和尚们坐禅,就说这大势中粒尘埃,落到个人身上,便是座大山,只是你倒霉罢。”
这话真有禅理,杀不知道多少个和尚大圣爷爷闻言如遭棒喝,也是伤心到骨子里,时痛哭流涕不停。
不过,大圣爷爷哭更加伤心起来,枢相张德远却反而懒得理会,因为他此时注意力已经被毕进带来另人给吸引住——名被扒甲胄身上绳索勒入皮肉轩昂汉子,双腿根本无力,只是被人拖着往小坡上过来,却依旧昂首
伪楚王衣冠解下,印玺奉上,然后又许诺替枢密使招降湖南湘水流域剩余据点……事情顺利到所有人都有些无趣味。
“见你如此老实,视儿女性命犹胜自身,端是寻常富家翁做派,如何便要作反呢?”重申遍必然保住对方几个小儿女以后,眼见对方如释重负,张浚不由心生好奇。
“相公不知道,俺实在是没办法,不是俺本人要反,乃是被人架着不得不反。”被取下绳索、扒衣服钟相确定自己几个小儿女能活后,复念及自己本身十死无生,也是时潸然泪下,不由抬袖遮掩老脸。“俺们钟家世代在洞庭湖靠着大圣名号做社团生意,乃是丰年时收谷收钱,灾年时出谷出钱,兴旺时收谷收钱,穷弊时出谷出钱……几代下来,这社团生意都是极好,但靖康之后,朝廷索求实在是太多,尤其是去年加税加赋,乃是整个荆襄起来,荆襄整个穷困,落到俺们社团,便是全部有出无进,眼瞅着就要破产,便被那些人给架着起来做乱……相公,俺委实不是成心……”
且说,张德远当然知道这钟相是在故意装怂,言语中也多有遮蔽。
不说别,此人作反,总少不个巫道*祀路数,也少不靖康后趁势起野心。那个时候,这厮就开始在洞庭湖靠着武力大局扩大结社,操练兵马,也开始让人传播楚王什神鬼流言……只不过赵官家从淮上逃生后,屁股坐到南阳去,然后就是范琼在襄阳被活埋消息,多少让这个半吊子反贼消许多野心,继而战战兢兢起来。
但是,有些东西真是覆水难收,既然钟相开始在靖康后便触及红线,那便是他不反,朝廷安稳也要收拾这个大圣爷爷。
这才是钟相造反个根本缘故。
然后,才是这个社团生意破产,不得不反套路。
当然,说到底,也算是这厮倒霉……毕竟,靖康后那场面,任谁不觉得这大宋要完?有野心人多去,越红线大堆,那敢问人家大圣爷爷想当个楚王又有什不可呢?
但是,这不是大宋口气续上来,又活蹦乱跳吗?这就显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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