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吴玠将刀还给王喜,然后冷冷出言。“之前事情咱们笔勾销……从今日起,咱们学着官家昔日在淮上那般定个新规矩,临阵作战,敢擅自退到身后,定斩不饶!”
众将只觉得今日这破事终于可以断,也是各自松口气,便纷纷再度赌咒发誓起来……这次,好歹没有风沙再起……而等众将乱哄哄赌咒发誓完毕,王喜等人便趁势请吴玠从吊桥入城,据说是城内军官凑份子,要给新上任吴经略摆宴庆祝。
而吴玠闻得此言,面色黑,却反而朝北面山寨方向而去,走数步,方才在诸将目瞪口呆中回过头来,继续冷冷言道:“本将知道,今日便是说再多心里话,便是将心肝剖出来给你们这些西军混子看,以你们混账也未必能信,非得吴大以身作则方能让你们心服口服……四千多兵,分为二,挑出些擅射与吴大,自领着守山,你们自去守城,此城可以破,但要破此城,先须这个经略使死,如此罢。”
说着,吴玠再不回头,竟
应和,都说要学吴经略般知耻云云。
“知耻个屁!”吴玠冷眼看半日,泪痕都被路上扬起黄色灰尘给扑干,这才起身对着自己这些部下继续破口大骂。“你们以为不知道你们是怎想吗?你们个个只以为是惺惺作态,逼你们卖命……固然是要逼你们卖命……但平日里对你们是缺赏赐还是赏罚不公?”
听到这句还显得实在话,如王喜、王武等德顺子弟兵出身心腹将领立即有些承受不住,便上前请战,说是要来守城外山头上这个军寨。
然而,为首二将刚开口,话都未说完,随着阵风卷着路上工程挖出黄土过来,二人时满嘴沙尘,稍显难耐,只能闭口,而吴玠也再度泪流不止。
这位经略使无可奈何,只好背过身去,以手遮面,然后继续呵斥相对:“只问你们,你们怎知道今日不是发自肺腑羞耻呢?你们平素不读书,可知道北面这座山深处便是咱们老祖宗黄帝陵寝所在?而且朝廷恩遇是假吗?官家大度是假吗?连曲大这种货色都活着回来成方经略使,还能说官家待们这些武人作假?祖宗陵寝之下,朝廷又与如此恩遇,若再退再败,到底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这话便说重,王喜、王武二将带头,诸将起下跪,发誓赌咒,声称绝不再退,否则天打雷劈。
吴经略第二次抹干净脸,却又冷冷相询:“若是再退,偏偏天上不打雷又如何?”
众将个头两个大,末,还是王喜在吴玠逼视下拔刀捧刃相对:“那就请将军军法处置。”
“军法处置当然可以。”吴玠上前接过刀来,以手抚锋。“可若要军法处置,本将却知道你们是不可能真正心服……因为数次败退,吴玠也并败走,若要处置你们,岂不该先处置本将自己?”
话到这份上,众将实在是没辙,所以这次并无人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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