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玖见到如此,却是仰天叹:“你们以为朕是真不知道钟相是心腹大患,还是真不知道万俟卨此人只是在迎奉朕?”
张浚、阎孝忠本能看向知兵陈规,而陈规也是满腹方略样子。
“来不及,也没必要。”眼看着身前并无旁人,赵玖却是微微叹气,不等陈规出演便干脆说实话。“眼下,天下各处暂时安定,只有两处明暗反贼最为明显,个是尚未正式举旗洞庭湖钟相,个赣南广北五岭带苗乱……后者不必说,占据山地,素来就有造反传统,旦清剿必定要集合东南兵马,然后迁延日久;而前者也有洞庭大湖做倚仗,非修战船、动大兵不能剿除。但是,朕问你们,集中兵马剿到半,金人复至又如何?”
陈规当即滞。
“还有,之前乱象为何如此之多,还不是金人大举入侵,前方败涂地,所以溃兵横行,军贼四起?”赵玖继续正色缓缓言道。“而今日为何又看起来暂时安定?这其中固然是朕在淮上拦住金人,将些野心之辈堵在京东两路缘故,也是前线几次小胜,让乱兵又对中枢起畏惧之心,但归根到底,其实还是金人全退缘故……”
口荐人:“臣以为,若论资历、名望,新任工部尚书吕颐浩最佳,但胡明仲似乎更妥帖。”
赵玖闻言缓缓颔首:“那就去吧!尽快准备,速速动身,明日政事堂通过后便出发……好生替朕看好蜀中,便是份功勋。”
张浚拱手而拜,待抬起头来,却又眼圈微红:“官家对臣信重,臣没齿难忘,唯望官家保重。”
赵玖百无聊赖,只能挥手:“说跟生离死别般……你若觉得感恩,且替朕办件事情。”
张浚赶紧肃容相侯。
陈规等人俱皆严肃颔首。
“所以,若金人再来,不要说钟相和南方五岭,便是东南也要乱象再起!甚至关西溃兵若再入巴蜀,连巴蜀也要起乱子……”赵官家苦笑摊手。“这才是朕不敢去剿灭钟相缘故;也是朕上来便同意德远入蜀缘故;更是朕明知道眼下将臣工们逼迫如此之紧,南阳万事仓促,各种安排都非是长远之计,却还是如既往佯作不知真正缘故……因为朕认定,过不多久,金人便会卷土重来!”
几人愈发严肃,最后还是陈规正色相对:“敢问官家,官家觉得金人到底什时候
“待会去躺都省,替朕找下汪相公,偷偷告诉他,那个万俟卨最合适去招安钟相。”赵玖随口言道。
而张浚闻言微微怔,却又严肃相对:“官家,臣虽不知兵,却也晓得钟相此人是荆湖心腹大患,不可轻纵!”
就在这时,陈规也赶紧上前拱手相对:“官家,臣亦是此意……刚刚那胡闳休虽然小节有亏,但所言不无道理。”
“官家。”阎孝忠也立即上前昂首来劝。“陈兵部是真正知兵之人,又是荆湖过来,知晓钟相底细……官家务必信之。”
三位重臣起出言,只有杨沂中在旁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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