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翟冲顺着对方目光扭头看眼河对岸金人马军,然后又瞅瞅身后几个年轻披甲武士,这才于茫然之中说句天大实话。“家下辈连着儿子、堂侄也有八九个,但能出个进士,穿红着紫当上知州,和他们几个老娘们便早就辈子吃斋念佛!可这几个鸟样,平日里只会使枪弄棒,纹身唱曲,只能号称西平县八虎,最得力老九,却也只是号称第九彪,如何与林学士家中包窝子知州相比?”
“这便是要说。”
小林学士撒开那个之前作势下跪之人手,然后按照之前想好步骤,学着赵官家步伐,上前步握住翟冲那双满是茧子硬手,然后诚恳出言。“若在太平时节,你们翟氏全族再猖狂于地方,也比不上们林氏点风华之态,但眼下呢?眼下国家有难,官家也流落至此,这种随行文华之士,上马便颠簸南行,下马便两股战战,闻得前方军事惊惶无度,见到路上惨像便……便失控丢脸,真是殊
人慌忙之中要下跪。
小林学士面色不变,伸手扶住此人,方才继续团团言道:“本官……这人不善言辞,都是想好再说,所以请诸位首领暂时不要问多余言语,先听说完,再论其他,如何?”
翟冲等人自然忙不迭答应,继而肃然起来。
“是这样,先父林讳杞,昔日仁宗朝进士,历任康、雅、泰、淄四州,在泰州时修筑海堤,复良田千顷,功绩论为淮南第。然后家中兄弟十几个,其中八个考中进士,做到知州,大兄景渊,曾知惠州;二兄景韦,曾知泗州知州;三兄景辉,曾知徐州;五兄景大,曾知宿州;六兄景元,曾知常州;七兄景贞,亦曾任知宿州;还有十弟景亨,曾知华州;幼弟景瑞,正知常州;本人排行第九,亦曾知寿春府……”小林学士侃侃而谈,却又说及些风马牛不相及话题,然而即便如此,周围这些土豪听来,却已经都听傻。
实际上,莫说翟冲以下土豪,就连之前直保持镇定阎孝忠都有些懵……人和人差距这大吗?
可怜他阎某人苦读多年,三十岁才朝得中进士,却又因为这份容貌不得二圣中某位看顾,所以又辛苦起伏十几年方才混到唐州这种下州知州,人家倒好,从小读书时候就有堆进士教他怎读……
且不提阎知州如何作想,另边,言至此处,小林学士却又看向翟冲,然后缓缓问出句直白到不似个玉堂学士该问话来:
“翟统制,你说身份贵重吗,家中显耀吗?”
“学士身份自然贵重,至于家族,那简直胜俺……胜家十倍、百倍!”年纪已经到四旬后半段翟冲声叹气。
“那再问你,你们这些人,几辈子打熬家业,不惜性命财富,所求是不是就是自己家族能如们南安林氏这般风采?”小林学士边说边就势看眼对岸远远正在立寨契丹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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