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刚刚赵官家出面与阎知州在城门楼上下进行交谈时,这些人也都是远远眺望,而非擅自上前窥探,似乎总觉得自己层次不够般。
唯独今日赵官家为安抚人心,未着红袍幞头,只是常服,未能看清是哪个罢。
“本官是翰林学士、知制诰,俗名唤做林景默。”小林学士来到这群首领之中,问清楚谁是翟冲之后,便干脆拱手出言。“俗称玉堂学士、内制翰林,你们应当晓得。”
这谁不晓得?
大宋立国百余年,翰林学士贵重人尽皆知,多少旨意都是这些人写出来,京西这地方就算是再土豪,那也带着个京字呢!尤其是这小林学士三旬有余,身材高大,容貌丰润,便是胡须虽然被汗水黏成团,可在玉堂学士四个字映照下却也显得潇洒起来,与旁牵着驴唐州知州阎孝忠形成鲜明对比,看就是真正大宋精华人物啊!
眼下情形其实很简单:
让城下义军入城,十之八九汝阳城就彻底稳妥,但却有较小可能,直接葬送掉大宋国运;
而不让义军入城,汝阳城十成十还是能继续稳妥,但义军却要遭遇到相当风险,并会对城上赵官家产生怨望,而且也有可能会被即将到来金军主力给拿捏住,继而扯出无端事来。
这个时候,怎做都是对,也都是错,从赵玖私人角度来说,也无外乎是理性与感性区分而已……理性告诉他,坚决不能让义军入城,否则不说什大宋国运,最起码是对满城百姓性命不负责任;但感性却提醒他,如果义军因为无法入城而被金人屠戮在城下,最后造成相互离心离德后果,那也是个穿越者灵魂绝对无法忍受,因为城下义军性命也是性命。
这似乎形成个经典道德悖论。
于是乎,翟冲以下,诸多义军首领登时肃然,然后纷纷拱手,甚至有个年长之
那这个时候,阎孝忠和小林学士建议就显得很有价值,无论如何,相忍为国,尽力而为就是。
“你先去看看……”赵玖犹豫下,还是直接下令。“只弄清楚翟冲心思便可,跟此人可以坦诚些。”
小林学士没再言语,只是拱手礼,然后便有班直取来大筐,将他直接悬下城去……继而,城上众人便目送这位玉堂学士随有些惊喜阎孝忠起转入不远处队伍行列之中。
且不提城上如何,只说小林学士随阎孝忠起牵驴来见翟冲与诸位首领,此时,眼见着阎孝忠没有唤开门,反而有人乘坐大筐下来,心下多少已经明白城上疑虑或者‘谨慎’,诸位首领都有些讪讪之意……任谁满腔热血而来却被泼盆凉水都会如此……但却意外没有埋怨和愤懑之意。
说白,正如很多大宋*员、军士对‘女真人’这三个字闻风丧胆般,这些本地土豪对于‘赵官家’这三个字也都存着丝莫名尊崇与畏惧心态,哪怕之前这些人根本就是之前大宋不稳定统治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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