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时你是个读书人,懂得多;年纪也大,见识也多;如今又在俺中军帐中处理文字,参与军议,所谓那啥……高屋建瓴……再加上去之前那种酸气,自然是下子便能通寻常军务。”金兀术四下指点,侃侃而谈。
“都是四太子栽培!”时文彬赶紧俯首。
“都是你自己本事,啥栽培不栽培?”金兀术笑更肆意。“所以老时,俺只问你,既然你懂军事,为啥还会
“宋人自以为是!”金兀术接过酒来,饮而尽,继而重重将酒杯砸在案上,便不顾前线不到千余步距离正在死战,居然指天画地起来。“他们以为窥破俺计策,以为算计万全,以为抓住线战机,却注定是要自讨苦吃,这苦俺快两月淮河也要从今日破!”
“是是是!四太子所言极是!”
时文彬嘴上利索,心中却颇为无语,你当日领着两万多人快两个月都未曾过淮河半步,下蔡城也未曾进得,只是不停损兵折将,如今临走耍花枪被赵官家窥破,引来宋军无数甲士反扑,眼瞅着周围不下两万来打你五六千兵,你骑兵却俱被堵在寨中难以脱身,为何反而敢说今日破淮河?
“时参军不信俺是不是?”金兀术拿住腰板,只是斜眼瞥,便忍不住冷笑声。
随着这句言语,阵波涛般喊杀声忽然从四面齐齐涌起,俨然是最核心中心营盘开始接战,时文彬怔怔,方才要起身解释。
“你要敢说句信,俺先打断你狗腿!”喊杀声中,金兀术看都不看四面,只是继续盯着眼前人冷笑,却又点点空空如也酒杯。
时文彬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就势为对方继续斟酒,并咬牙大声说句真心话:“回禀四太子,不懂军事,确实疑惑!”
“不是你老时不懂军事。”金兀术再度举杯失笑,轻啜口酒水后方才在震天喊杀声与金戈声中大声笑道。“军事算什东西?读几本兵书,耍些花枪,都不如战场上、军营中熬几个月……俺问你,你现在四下看看,能眼分辨出俺们金国跟宋国旗帜号令吗?能心里估算出个兵力吗?知道哪里该上弓矢,哪里该上长枪,哪里该上大盾吗?”
时文彬闻言四下相顾,却发现自己竟然真是对战局目然,且有番发自内心评估……譬如说,他看到正西面对着下蔡城方向防守最吃力,因为彼处宋军甲士最多、喊杀声最大,不过由于聚集军士过多反而显得杂乱,俨然是宋军将领想在那位年轻赵官家身前施展身手,却又不免争功;又譬如说,北面攻势最缓,却多起火处与劲弩声,远远望去还有人在外围抛洒什事物、挖掘壕沟,似乎是刻意压制,不求进展……细细想,应该是宋军自知难以吞下整个金军部队,所以预留面让金人逃窜通道,却又想留下金人战马,以防金人反扑!
总而言之,时文彬四下看,惊觉自己懂得如此多之余,也是时骇然,莫非自己也是个名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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