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举出,攻势再起,城上城下气氛几乎是瞬间为之肃,张俊也再度扭头去偷看,却发现赵官家还是面色从容,甚至回首微笑:“张卿看朕数次是何意?莫非也觉得朕这身衣服鲜艳过分吗?”
张俊赶紧俯首请罪:“臣冒昧……臣是想官家可有指示?”
“你与韩卿尽力去做便是,朕但坐此处观二位破敌。”赵官家轻描淡写道,俨然皇家风度。
和周围早已经被督战队出现而进入麻木姿态文武样,张太尉见状也是时心折,便应声起身,然后专心于城外战局。
且说,赵官家如此姿态,真不是什镇定自若,恰恰相反,这其实更像是某种无能为力表现:
尽管之前便有所猜度,可战斗开始后才片刻而已,赵官家便从最直观角度明白过来为什韩世忠要临时更改出击时间……无他,以宋军现在这个状态而言,真是不足以支撑夜袭。
须知道,夜袭旦成功,效果自然惊人,但是反过来说,夜袭想要成功却也要求攻击方必须保持足够夜间战斗力和纪律性。
而以眼下而言,赵玖亲眼所见,由于金军大营空旷,外加猝不及防,当宋军趁着日出之时拥而上后,金军外围小寨、分营,诸如淮河畔护卫水源水营、看守木料工坊营、最前方被砸个稀巴烂砲车营,几乎是瞬间陷落……但这个过程中让人崩溃点是,不少冲锋最前宋军甲士,在籍着突袭势头获得两个首级之后,往往便扭头折返,逆行军阵,试图报功!
故此,从城头上放眼望去,明明开始大获全胜,可宋军却忽然在取得点成果后自己将攻势迟缓下来,甚至有个别部队,因为前军折返,直接引发整个部队掉头!以至于金军核心营盘此时却趁机开始部队集结。
这种军队,要是能在夜袭战中贯彻到底就怪!
首先,赵玖开始便因为韩世忠临阵改期而存心理准备;
其次,赵玖心知肚明,想要对宋军中种种弊端进行整饬
城头上,观战些许行在要员神色各异,大部分人懵懵懂懂,依然还在为眼下数万人近距离金戈铁马般交战而震动,为外围小寨陷落而兴奋,只有少部分人可能是这些日子恶补不少知识,见识点军旅常识,却是敏感注意到这幕,以至于面露忧色。
但此时,张俊偷眼去看,却发现赵官家依旧是动未动,既没有振奋也没有忧虑,也只能心中感叹声官家好定力,然后便让旁边士卒挥舞旗帜,发布军令。
随着城头上旗帜挥舞,又批足足数百人精锐甲士从城内涌出,却正是张太尉亲卫部队,但这支部队根本没有参与到攻城,反而是涌上前去充当督战队,面当场计点军功,面却将股股试图就势撤下来军队给重新驱赶回去!
数名试图讲价还价军痞,更是当场被斩首示众!
很显然,身为现场两位指挥官之张太尉比谁都清楚宋军德行,所以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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