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就不回?”请罪之后,御史中丞张浚咬牙出列建议道。“以示决心。”
“不回话,只是徒增金兀术气焰。”赵玖摇头不止。“劳烦明仲再写封,不用白纸,用宣旨绢帛来写,只要抬头,内容与落款朕亲自来写!”
事情到这步,胡寅那敢怠慢,他即刻回到木棚之下,须臾便在内侍帮助下重新准备妥当,然后让开位置,请赵官家上前。
而赵玖走上前去,也不提笔,也不用墨,甚至没有思索,却是直接朝着那摊开绢帛正中吐口攒半日唾沫!
然后,其人方在众文武目瞪口呆中,提起笔来,却又在落款处画个‘河北沧州赵玖’押……沧州,乃是赵氏祖籍所在。然后这官家也不呼蓝珪,而是直接转入御帐,须臾便亲自取来体量颇大、根本不常用大宋天子印,就在木棚下往那绢帛上给重重盖上,却几乎盖住小半个绢帛,乃是将六个字画押给完整盖住。
夜那种臣子呢?你在金人帐下,那张叔夜绝食而亡,过宋界时咽气身死,总该晓得真假吧?”
时文彬言不发,只是叩首落泪不止。
赵玖心下无力,又有些烦躁,便要将文书递过去事,然后去做他想做正事。
然而,不知道为什,就在时文彬起身将要接过文书之时,忽然间,这赵官家却做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举止——他猛然叹,然后便收回手来,就在众人面前愤愤撕碎那份文书!
“官家!”
做完这些,赵玖方才折起这文书,然后也不加封皮什,便抬手拈来与那金军使者时文彬:
“如此便可,拿去吧!”
时文彬此时欲哭却已无泪,只能俯首上前,双手接过文书,然后仓促而走。
到此为止,全程下来,御帐内外,竟无半点声息。
周边重臣、近臣,各自失色,便是今日直跟在赵玖身侧,也直没吭声杨沂中都愕然当场。
“官家……可是臣言辞中哪里有不妥?”事关重大,胡寅赶紧俯首请罪。
“不关你事。”赵玖如鲠在喉。“只是觉得若此番文书送到对岸,固然对起二圣,却如何对得起李若水、张叔夜等人?又如何对得起家破人亡两河士民?对得起河对岸孤军固守下蔡三万士卒?”
“臣惭愧!”胡寅登时无话可说。
而吕好问等人也只能纷纷俯首称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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