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
“那臣问清楚点。”雪花纷落,渡口火盆摇曳,踩在渡口木板上张浚却根本没有撒手意思。“为何官家定要亲手杀刘光世?为何定要亲手料理逃兵?为何眼下局势已经如此不堪,下蔡已无转圜,官家还定要在淮河坚守?到底有什意义?而这次,官家为何又定要亲身犯险去对岸?官家难道不晓得,旦张俊存歹心,或者他约束不住自己下属,国家便有倾覆之危吗?而之前种种、往后种种,为何官家定要意孤行呢?”
“还是不知道。”赵玖闻言再度摇头。“德远,知道你是好意,也是真心,可有些事情哪有什答案?”
张浚摇头不语,手上也根本没有松开意思,俨然是对这个回答不满……实际上,这位御史中丞既然鼓起勇气至此,若不能给他交代怕也是不行。
“不过,也能理解德远……”赵玖见到对方如此形状,反而失笑。“你们这些日子总是拿光武来勉励
豫下,却是忽然摇头。“预备妥当后来朕帐中取金牌。”
没由来,杨沂中心下慌,却又只能应声。
而杨沂中既走,赵玖却又兀自回帐,并唤来内侍省押班蓝珪,先让后者取来金牌,又让对方亲自帮自己着甲……蓝珪全程拉着张苦脸,却居然不敢劝谏。
片刻之后,杨沂中回到御帐前,看到身寻常班直打扮,拎着个食盒赵玖,也居然不觉得意外,只是仰头叹而已。
且说,和蓝珪样,经历刘光世与西军逃兵那档子事后,淮南大营这里,在表面上已经无人可以反抗赵玖肆意无度。实际上,不要说个武将和个宦官,即便是吕相公这种正经宰相,行在第二人存在,不也只能借醉话说几句模模糊糊谏言吗?
但是,这次毕竟还是事关重大,杨沂中虽然不敢直接劝谏,却也沿途步伐缓慢,等到河畔渡口后时更是借口支开闲杂人等来拖延不休,久久不愿开船……对此,赵玖言不发,只是任由其人表演,直到雪花之中御史中丞张浚从蓝珪那里得到消息,狼狈来到渡口。
“官……官家这到底是为什啊?”
张浚来到渡口,见到赵玖当着他面从容上船,却是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扑到跟前,拽住对方手中食盒,几乎是带着哭腔询问。
“弄错两件事。”赵玖脚在船内,脚踏在船帮上,然后声轻叹。“其,以为来会是吕相公;其二,以为德远你会直接开口劝谏,却居然问这句话,倒是让措手不及。”
“是臣拦住吕相公。”张浚勉力应声道。“事到如今,以官家在这行在权威,如果意孤行,想做什事都无人可拦,而臣为御史中丞,所谓言官台谏,本就有联络宰相、天子职责,所以才自告奋勇至此。至于臣今日这问,也是臣这几日想明白,事情本无对错,只是要有所取舍罢,所以臣是在替所有不懂官家人问问,到底为何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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