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下车动作停在那里,侧头看他。
傅南生仍然跪坐在那里,仰着头,也没有看他,梗着脖子道:“没
陈飞卿问:“为什?”
宁王看着他眼睛,道:“因为这世间还没有安逸到让们也能做个天真孩童地步,但希望以后能有这样天,更希望这天是你和太子带来。”
陈飞卿永远都记得宁王那日眼神,那双眼睛里面满溢着他所见过最温柔希冀。
陈飞卿睁开眼睛,低下头正好对上傅南生黑得发亮眼眸。
傅南生讪讪地道:“看您好像非常难受,脸都烫手,或许刚才说错,没说得那简单。”
因此死掉,反正杀个人,官府也抓不到,所以就可以做,是吗?”
陈飞卿辩解道:“这又不是回事!不过是给太子带个糖葫芦,也没那严重吧?”
宁王道:“没有借口可言,因为人最狡猾,可以为自己举动找出无数个借口,可万个借口也无法掩盖他就是做错这件事。这世上善恶对错不分大小,太傅难道没教你们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这句话?你上课时候是不是又打瞌睡去?跟你说,要是你爹,也得罚你。跟着太子读书是多少人几辈子也没有好处,周太傅是举朝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大儒,多少读书人想求得见他面,他作文章出来便洛阳纸贵,你啊,你真是荒废。”
陈飞卿越听越惭愧,桂花糖都吃不下去,低着头道:“知错,宁王叔。”
宁王道:“知道就好,吃完糖和茶,就送你回府去。”
陈飞卿伸手钳住傅南生下颚,逼着他张开口抬起头来,缓缓地道:“救你,是因为王家人确实是奉圣谕所杀,你在那桩案子里确是冤枉。帮你,是因为看过你策论,觉得你倒也有番向上之心,食朝廷俸禄,俸禄无非国库所出,国库皆是民脂民膏,你是百姓,是官,帮你是分内之事。或许你不相信,但确实从不期待帮过人对有所回报,因为都只是举手之劳。若你定要报恩,就做个于国于民有用之人,报效朝廷,忠君爱国,于而言,就足够。”
傅南生说不出话来,垂在身侧手渐渐地蜷缩起来。
此时,马车停下来,马夫在外头叫声,或许是终于到驿馆外头。
陈飞卿松开手,整整衣裳,便要下车。
傅南生终于能说话,他咽口唾沫,道:“不是报恩,钦慕你。”
陈飞卿突然想到:“那宁王叔你还给买糖吃,娘也不让多吃糖。”
宁王笑笑:“然而没有人责罚本王啊。”
陈飞卿:“……”
陈飞卿嚷道:“你这不就成刚刚说侥幸吗?”
宁王将扇子收拢,慢慢地用掌心平整它,低着头道:“当然正是因为们都是侥幸之人,所以才让你做个不侥幸人。你和太子还很小,还有很长时间和很多可能,而们已经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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