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浩浩荡荡,在南宫旧址西侧转向北面,待出洛阳北面夏门,又有高顺、张辽、成廉、田豫、田畴、杨开、宇文黑獭、于夫罗诸将各领所部精选骑步精锐,铠甲白刃耀眼,金鼓旌旗猎猎,数万之众随行护佑。
数万人沿途走来,初时严肃紧张,但越走越快,越走越轻松,等来到城北那座三层土坛之前后,眼见着四面八方皆为燕军,入目所见皆为燕土,官吏军将皆为燕臣,却是纷纷扬扬,彻底无虞,至于心胸开张,再无疑惧。
同样没多余念想还有站在台上天子刘协,其人恍惚之中,遥见何止数万人马,俱为良臣虎将,忠臣勇士,其中多少堪比萧何、张良、韩信、卫霍之属,却皆是燕国之列,而这却只是燕国部分臣属罢……也是彻底放下最后丝念想。
下午时分,大队人马来到禅让坛前
颔首。“算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凭此言语,将来足以换个差不多谥号。”
言至此处,其人顺势看向身侧侍立公孙定,后者会意,即刻俯首称是。
“而且,也用不着如此严肃。”公孙珣站起身来复又环顾左右众人而笑。“今日不过家姓之更,算不上什大事。何况燕之气象,本出旧汉,宛如青出于蓝,既有为政之履新,亦不失汉之旧廓……所谓汉之四百年,人心浸染,刘氏之德虽尽,汉之强盛却不可能抹去,你之众,虽承天命而立燕,却也是地道汉人、汉臣,将来在这种事情上,应该免去避讳,以示汉燕之承序。”
候在此处文武,自士燮以下,纷纷俯首称命。
而燕公既然有定语,士燮复又匆匆宣读遍本就是王象所拟那封‘册封天子’官样旨意,众人大略听完便不再耽搁,而是直接簇拥着燕公出门而去。
所谓禅让仪式,其实就是那回事——汉帝刘协祭祀祖宗天地,然后下旨‘册封天子’,燕公公孙珣收到旨意,赶到北面受禅坛推辞,双方三辞三让,然后公孙珣就在坛上下拜,并由刘协帮忙给他加上天子十二旒冕,随即汉帝也褪去天子冠冕,并在下坛之后反向行礼,到此为止,便算是禅让成功。
最后等已经成为天子燕公在坛上祭祀天地,告知皇天后土,礼毕归来,燕汉之易,便成定局。
不过,且不提典礼之事,公孙珣出门来,上来便公然违背仪制——他拒绝乘车,转而骑白马配断刃,昂然走铜驼大街,而周围居然无人敢劝。
其实,这也是为什要在洛阳举行这个典礼缘故,洛阳没有多余居民,上下俱属燕之腹心军吏,是不需要承担什表演风险。
而既然上马出门,沿途所见,自大司马、大都督吕范以及另位都督公孙越以下,各处军将、小国使者,以及譬如莫户袧之流边地臣属;还有贾诩、审配、娄圭、王修、程普、戏忠等相国以下,此时在洛阳内外官吏,早已经按品制地位相侯道旁,却是纷纷屏声息气,在沿途白马义从遮蔽下弃车上白马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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