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公孙珣核心亲信且不提,他多少心里还是明白自己权力从何而来,最多是摆脸色、做刁难,可那些所谓拥汉派,便不免遭殃——两三月内,已经死五六人,下狱二三十人,以至于传出卫将军要借其大兄之手清理长安之语。
冬日夜色悠长,四更时分,天色距离转亮还远,长安城未央宫北面处格外宽阔宅邸内,后舍卧房之中,大汉太尉领尚书事刘虞刘伯安从炕上翻过身来,忍不住连连咳嗽。
其人身侧那名在幽州所纳,依旧风韵不减美妾赶紧起身,先是点灯,然后关窗,复又端来碗泡枇杷干果温开水,最后又与对方轻轻捶背,俨然是习惯如此。
“还是老。”缓过劲来后,刘伯安放下空碗声叹气。“这烧煤之气,年轻人都没感觉,但朝中上年纪之人却都有些不适,偏偏这人又不耐热,总喜欢开窗来睡。”
“那就让下面人将地龙烧浅些……”美妾当即应声。“咱们关上窗睡觉。”
是无言以对。
汉中陷入僵局,公孙珣已经无聊到给人上课地步,究其原因,不是因为张鲁如何如何,也不是因为刘焉如何如何……而是长安那里始终没有动静。
不过,想来应该也快。
相隔四五百里,十月下旬长安城已经渐渐变冷,正如公孙珣开始在陇地进行所谓冬营般,长安城内也正式进入冬日生活节奏中:
打更更夫和巡夜士卒开始有冬日加赏,军营和城楼中开始日常熬制姜汤;
“胡扯什?”刘虞不由苦笑。“你这真是妇人之见……这太尉府地龙是跟左右三公九卿各处署衙都是专门吏员统着烧。身为太尉,说句烧浅些,怕是他们各处都要浅。届时是好受,可各处那多夜间执勤曹掾属吏岂不是就要挨冻?而且你可知道这些府署外围,多少家贫之人都是靠这公中底下火龙烟道取暖,烧浅,他们又如何?”
*员们则领到新煤炉和煤炭……大概就是从去年开始,并州、陕州煤炭开始正式向外运输,并得到邺下大力推广,经常能见到拉煤大船沿着黄河顺流而下将煤炭送到三辅与河北各处,以至于如今北方各地大城冬日总是黑烟不断;
富贵人家和各处官署,还有未央宫同时开始清理地龙,通地龙、弹炕工匠们进入到年中最繁忙时刻……
不过,这些勃勃生机却不能遮盖住长安城中另种躁动气氛——直说吧,后将军公孙伯圭老毛病又犯,当权后些行为未免过头。
想想也是,这厮之前作为被闲置之人,所谓空头九卿,多少是有些被冷遇。其中,公孙珣那边人是忌讳他身份,而拥汉派更忌讳,所以整个长安城其实都对他是有些忌讳,这就不免体现到这两年日常交际中。
故此,如今其人朝得势,实际上和刘虞起分担长安城内外权责,那以他那种睚眦必报心态,便不免要报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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