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庶言语干脆,侃侃而谈,然其人从头到尾,却只是板板直直端坐于院中席上,面上虽然带笑,却既没有看头顶乌云,也没有看身侧陈登,仿佛在与空气说话般。
但你还别说,陈元龙就吃这套!
这位徐州第公子怔半晌,却又站起身来,不顾身份悬殊,直接低头对着身侧
乡梓,立功业于天下!”陈登慷慨激昂,侃侃而谈。“而这其中,结识英雄豪杰、智士人才却是最重要,因为豪杰智士不仅是最宝贵外物,也是内思外示最主要依仗,但最重要点是,享受外物也好,建功立业也罢,如无同志之人共甘苦,共享受,那又有什意思呢?”
徐庶更加笑意不减:“原来元龙兄屡屡来此寻,只是觉得是个可以听你议论时政之人,这算什?”
“咱们都是佩剑读书士人,士人不议论时政,难道要去织布吗?”陈登更加无奈。“品评人物、议论时局,本就是人生之难得乐事啊!”
“织布不丢人!”徐庶肃容以对。“而且品评人物这种事情……如今为天下基石卫将军、曹奋武、刘豫州,这三人都不喜欢!你便是出身下邳陈氏,若将来依旧如此做派,小心被撵去当亭长……将来这徐州,是注定要变天!”
陈登时无奈:“又不是空谈,也不是看不起耕织……做典农校尉,总揽徐州屯田事宜,也是亲自视察水土,安排耕种,这不是正逢多事之夏吗?所以来请教元直眼下徐州局势。”
徐庶笑而不语。
陈登无奈,稍作叹气,却又重新开始旁敲侧击:“那敢问元直,你又是怎看人生之乐呢?”
“人生之乐,在于总角之时不必见母亲困于守寡,无钱养家;在于束发之后没有走上歧途,厮混于市井,仗着把剑好勇斗狠;在于加冠后常思过往,没有为之前碌碌无为而空虚悔恨;在于终于学有所成之后,举目天下,不必犹豫于将来前途……”徐元直正襟危坐,似笑非笑。
陈登时愕然。
“元龙兄,你说湖海豪气,也觉得你湖海豪气,可你二人湖海之气是回事吗?”明明是上午时分,可头顶天色却渐渐阴沉,俨然梅雨复至,而徐庶却理都不理。“你是徐州第名门代领袖人物,下邳你家老宅中现存做过两千石人便有四个,更兼你本人自幼天赋过人、家学渊源,所谓浑然天成,自可睥睨天下,于是你行为肆无忌惮,与人交谈豪气四溢,指点江山恍若无物;而乃是颍川单家子,生下来便没有宗族,后来更是早早失怙,若非寡母乃是难得读书女子,连开蒙机会都没有,所以身上所谓湖海之气,乃是来自于小时贫苦街头斗狠,来自于束发无人管教市中与人做贼,来自于加冠后陡然醒悟勤恳读书,来自于到如今二十六岁方才仗剑策马行走天下……元龙兄,你之豪气,细细究来不过是无所谓三字;而之豪气,仔细算来却在于无所失而已……看似般,其实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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