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君候!”正月初七日,公孙珣引大军急行数日来到漳水右岸曲周城下,尚在望河发愣之时,却有哨骑纷至沓来,带来个稍有意外消息。“等随张益德将军奉命抢占曲周渡口,建立浮桥,可漳水畔却并无任何防备,而张将军边搭建浮桥,边以哨骑先行潜渡过河查看,却发觉浮桥左近沿河十里,各处也皆无埋伏,甚至无袁军兵卒……故让等汇报!”
“袁本初如此决断?”公孙珣回过神来,只觉得匪夷所思。“便是象征性战总要有吧?当日就在此处对岸,数万黄巾军老弱俱在,被困在河畔,虽知必死,却也懂得背河反扑以示决心……他坐拥八万大军,真不怕被天下人笑?”
“或许是出什意外。”旁边董昭稍思索便给出个合理解释。“袁军之所有犹疑便在于袁绍本人,面已经畏君侯如虎,面却死要面子……但之前袁绍便直有头疾说法,听说之前梁期战后更重,此番在广宗城下也有细作回报提及他犯病
好几口气方才平复下心情,然后肃容以对。“现在局面你们还不懂吗?在这个地方打仗,稍有不慎,便要全军覆没,所以大家都想走,可是大家也都明白,总不能就这矢未发便弃三郡之地……天下人在看着呢!明公为什病倒?还不是他心里也明白这些道理,而且万事系于他身,别人能躲能争,他却不能躲,这才发旧疾!”
“这说,仲治兄也是无法?”许攸沉默片刻,然后继续戏谑反问。
辛评时气急,却又无法。
“仲治也好,你们也罢,没有好法子也是正常。”就在此时,帐后忽然有人开口,却是袁绍在侍女搀扶下,裹着头巾走出来,引得满帐中人俱皆肃容起身。“但是诸位……尔等不管是如仲治、子远、元图等相从十余载,还是如季珪、子羽等相逢数年而已,总算是君臣场,总算是食份官禄,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藏私吧?若有二所得,还请诸位务必指教,绍必然感激!”
说着,袁绍居然朝着诸多臣下拱手行礼,引得众人惊吓难名,纷纷还礼。
然而,众人虽然看似礼节不缺,可等袁本初艰难坐定,并接过侍女送来热敷麻布,以布遮面许久,却居然无人献策应声。
只有个郭图,依旧在那里说什两难之困局。
许攸在下方看凄凉,终于是忍耐不住,扶刀起身:“本初,有策,或许可以战,而且还能避开如此死地,兼顾撤退,但若是如之前般被公孙文琪窥破,然后根本不上当,那也无法……”
“此时此刻,能有可行计策就不错。”袁绍抓下面上热麻布,愤然掷在地上。“难道指望在此地擒杀公孙文琪不成?临到艰难之时,才愈见人心……子远,头疾难耐,不能配合于你,只能让元图、仲治、公则,以及全军上下全都听你号令,你尽管去做便是,不要管!”
众人面面相觑,却只能随许攸俯身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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