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这才反应过来,对方乃是坐在堂中西面,正是之前孙静身后,却又不由摇头失笑:“不管如何,杜君为何非说忧虑局势?也罢……杜君是颍川本地人?”
“然也。”
“不知跟颍川定陵杜伯坚(杜根)是何关系?”曹操脱口而问,看似随意。
杜袭闻言不由肃然,却是声叹气放下手中热腾腾火锅面:“祖父才德,袭不及万,故不敢稍有宣告,以防玷污家名……而将军语道破,倒让在下有些惭愧。”
曹操哈哈大笑,倒是放下手中酒樽,然后将穿上木屐,直接上前到此人身前
。“袁绍所部屯民之所以反复是有缘故……个是他屯民本就是收降黄巾贼居多,其内部自有联系;再个是他并吞三州时进取过快,所任之人良莠不齐,管屯民人多有污浊之辈;最后个,便是他刚刚大败,华夏震动,连那些黄巾降民都知道他在走下坡路,心里不免去畏惧之意,如此三事,又如何能不生乱呢?”
左右文武,还有孙静等客人,自然纷纷颔首称是。
“可咱们怕什呢?”曹操饮而尽,复又拍手而言。“咱们屯民都是讨董时流离失所百姓,在沛北主理此事夏侯妙才又是个极为清苦稳重之人,更重要是咱们又没有吃败仗,恰恰相反,文台兄这才年不到便全取汝南,复又夺取宛城,堪称势如猛虎……局势如此,何谈不安?又能有什不安呢?”
而言罢,其人便不再理会这封书告,而是举杯再饮,席中众将纷纷失笑,也纷纷仿效痛饮。
不过,连饮三杯之后,曹孟德梗起脖子环顾左右,见到席中这些属下个个言笑晏晏,并无人面露忧色,却又忽然心中黯然起来,干脆直接翻脸,假托醉言,中止宴席。
曹操骤喜骤怒,众人完全摸不清头脑,也只能纷纷离去。
“将军忧虑局势,正该诚心询问左右才对,如何能先虚言哄骗,却又骤然失态呢?”就在曹孟德心情郁闷,驱除众人后准备自斟自饮之时,耳畔却又有人冷不丁出言询问,而且语道破其人心事,便赶紧抬起头来。
原来,宾客、属下纷纷告辞之余,这堂上宴饮之所,除夏侯惇、曹仁、曹洪等心腹宗族兄弟以外,竟然还有个佩着黒绶铜印年轻文士留在角落之中,其人器宇轩昂,姿态文雅却不失英武之气,刚刚正是他在说话。
曹孟德怔下,然后失笑而答:“足下误会,只是适才饮酒之时忽然想起旧交桥公,心中黯然而已,以至于坏大家兴致,何谈忧虑局势……倒是足下何人,何时到麾下,怎没有见过?”
下面那人也不在意,同样是微微拱手,然后边从锅中捞面边从容而答:“将军弄错,在下并非是将军麾下人物,乃是颍川许县县令,姓杜名袭字子绪,此番乃是因为接送破虏将军(孙坚)家眷需要人手,而在下治所正在颍川、陈郡交界处,所以随孙幼台校尉到此,却不想正见将军犹疑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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