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如此姿态,更兼昨夜几乎只有他人临危不退,力挽狂澜,堪称唯亮点,所以刚硬如陈宫,自幼生在西凉野性如鞠义,幕僚也好、将领也罢,此时都没脾气,也是纷纷请罪。
而袁绍自然是又挨个安慰过去,然后其人又亲自带着众人去慰问受伤高览与崔琰,以安后二者之心——这就更让后两者惭愧至极。
不过,随着日头渐渐西斜,忙完这些事情,袁绍却还是没有休息,恰恰相反,他迫切需要场正式军议来讨论如何应对接下来局势。
“事已至此,军伤亡惨重,要不要暂且退兵,以避锋芒?”由于大帐在战中受损,所以袁绍便率众回到夯土将台上议事,而其人甫落座便开门见山。
“不能退!”陈宫早已经想好,也是睁着满是血丝双目应声而对。“此时若退,则河北秋收前便不可再期,而若秋收前不能收冀州五郡,则何以对卫将军?”
过土鸡瓦狗!”
然后,其人复又扭头看向身侧关靖,扬声而问:“士起,袁本初昔日以为不值钱,今日复以万金购首,你说,公孙瓒到底值多少?”
关靖浑身浴血,心潮澎湃,再难自已,也是在马上奋力大声回道:“主公今日可以倾国!”
公孙瓒再度扬声大笑,这才打马而走,从已经空荡荡右营取路,从容而退。
到此为止,高览、崔琰仓惶逃窜,张颌、鞠义不及追赶,许攸喟叹而返,袁绍、逢纪目瞪口呆,而陈宫干脆刚刚折返。
“公台说不错。”逢纪也是立即上前表态。“经此战,不指望秋收前抢攻邯郸,但无论如何也得尽力取邺城以自保吧?所以大局不能乱,还是要咬牙挺住。”
袁绍缓缓颔首。
话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为什袁
换言之,这仗,不管前因后果如何,各种曲折如何,只是就事论事,公孙瓒只提五千幽州突骑,来攻袁绍四万余人营盘,非但连破袁绍两座大营,杀左营主将崔巨业,伤右营主将崔琰、中军大营副将高览,还度攻入袁绍大营,并度动摇对方主营,最后居然全师而退!
而更可怕是,翌日天明,大略统计,不管是死在刀矢前、马蹄下、友军推搡中,还是干脆被大火活活烧死,袁军最后整理出本军尸首竟然不下三四千,再加上伤员六七千,逃逸清河本地辅兵数千,这仗累计减员万余不止!
相对应,战场上寻到公孙瓒幽州骑兵尸首,却只有三五百具!
事实摆在眼前,无论如何,这仗,公孙伯圭都是毋庸置疑大胜,而袁本初都是前所未有惨败!
“今日才知道,乱世之中,决不可小觑天下人!”出乎意料,大败之后袁绍居然没有太多沮丧之意,反而坐在将台之上,亲自指挥整理营盘、收拢死伤,许久方才对许攸等心腹露出丝疲态,却只是揽责于己。“而今日之败,全在界桥战后骄傲自大,自以为河北在握,才至于被公孙伯圭握住战机,导致如此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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