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公孙珣见状失笑,似乎没有继续追究意思。“焉能因言获罪?”
宋太守仓惶爬起身来,狼狈不堪。
“不过,”公孙珣等对方起身后,却又忽然肃容。“倒是有个疑惑之处,请宋君替解答……你为袁氏故吏,心中如此不平,也并非不能理解,但为何之前在潼关外苦战,你以左冯翊重任,却不能起兵助呢?反而侍奉董卓如此小心,替他征发民夫、修筑坞堡、搜罗财货,好像你是董氏故吏,而非袁氏故吏般。而如今,辛苦讨董至此,逼杀国贼,你反而对摆出副嫉恶如仇模样?两种面孔,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七月夏末秋初,暑气未消,然而鸦雀无声营中高台之上,宋翼却只觉浑身冰凉,其人不是不想辩解,而是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开口。
“这样好。”公孙珣继续缓缓言道。“若你想自证清白,何妨自戕去随袁太傅全家,以成美名?若如此,便焚董卓尸首以全你大义;而若是你不能
傅袁隗之前全家被杀,他心中有气也是寻常……”
公孙珣恍然大悟。
而不等此人继续进言,也不等公孙珣说话,旁边正准备进入万岁坞前军师中郎将戏忠却忽然驻足出声:“敢问宋府君,董卓祸乱国家,罪孽深重,但力讨董功成难道不是家将军吗?你不思感激,反而出言不逊,是何道理?!”
那宋翼也自知失言,只能赶紧避席行礼谢罪,并加以解释:“非是在下有意指摘卫将军,实在是太傅举家被诛,身为故吏,常常心中难平,暗思报仇雪恨……卫将军,婚姻之事是多嘴,只求将军许等袁氏故吏戮其尸首,焚其骨灰,以平恨意。若能如此,想来袁车骑与后将军知晓,也会感激将军。”
“哪里来袁车骑?”未等公孙珣说话,戏忠却愈发勃然大怒起来。“袁绍自称车骑将军,侵略州郡,其人祸乱国家,分明不亚董卓!家将军苦战三千里,辛劳载方扶危定乱至此,你不思尊重,却反而尊国贼吗?”
听到公孙珣心腹如此评论袁绍,宋翼惊惶失色,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相对,便是座中其余人等,也个个心惊肉跳。
“好。”公孙珣不以为意道。“袁车骑车骑将军虽然是自表,却也是时事逼迫,算不得篡越……志才,随刘长史入坞去便是,这里自处置。”
戏忠这才拱手而走,而宋翼也赶紧再度请罪。
“宋君。”公孙珣目送戏忠离开,这才对着地上下跪免冠宋太守缓缓而言。“志才随辛苦转战年,今日刚刚得胜,却闻得你如此言语,有些不满也是难免……须知道,河北、关东、徐扬联军并起,徐扬虚张声势,关东半途而废,只有带着北地诸君与两万将士辛苦数千里至此,方成大功。可听你言语,好像逼杀董卓、扶危定乱国家功臣不是,而是袁车骑般,你就这轻视于吗?”
宋翼愈发惊慌,只能叩首谢罪,偏偏周围人并无人起身为他转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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