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廉似懂非懂,思来想去,却愈发茫然。
夜无言,翌日早,前晚被公孙越灌得烂醉于夫罗尚未起床,却忽然被张杨亲自登门拜访。
“增兵涅县?”于夫罗时恍惚。“为何啊?如今咱们跟卫将军和睦不是已成定局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张杨严肃言道。“越是事情已成定局,越要小心提防……单于,你部多是骑兵,可以打着护送卢公与公孙越旗号,趁机增兵涅县,则将涅县部众撤回,实际上却偷偷派去北羊头山多加布防,如此方可无忧……等卢公等人平安到太原,然后卫将军又确实出兵河东,与白波贼交手,单于再回来又何妨?”
话说,若是别人倒也罢,可是张稚叔这种人,性格仁慈软弱,在上党半年,向来只有于夫罗压迫他事,却没有他占于夫罗
,还要做恶人来卖于夫罗。他却坐收郡之地,与五千匈奴王庭骑兵……驱虎吞狼,自取其利!”
“若真拿自己来换,张府君敢换吗?至于说恶人,袁绍不也是让张府君来做恶人吗?”戏忠脸不以为然,然后,直就立在门内并未深入其人便干脆拱手告辞。“至于家君侯此策,若无四万大军当面,又岂能为之?总之,明日若张府君将于夫罗送往涅县,便当做府君答应。若没有,还请张府君早早将们行人拿下,省家君侯打进来,你们这几千并北招募来兵马,连个保命人质都没有!”
言罢,其人便直接转身退去,而成廉也是微微拱手,便随着戏忠钻入到暮色之中。
且不提张杨和杨丑如何在亭舍中说话商议,这边,成廉和戏忠来到外面,假装成杨丑部属,出城以避匈奴耳目……而好不容易出得城去,成廉却是忍不住多句嘴。
“敢问志才先生。”成廉在马上恳切问道。“这张杨如此优柔寡断,又连杨丑这种下属都约束不住,更只有区区数千兵马,却为何总想着在咱们君侯与袁绍中间割据方,自成事业?还有那于夫罗个区区匈奴人,同样不过几千兵马,放着美稷王庭老家不回,也总想着留在南边观望形势;便是王匡,此人如今无兵无将,无德无望,却还是不愿撒手……何必呢?!”
“这就是所谓乱世龙蛇并起。”戏忠却是丝毫不觉得疑惑。“有人持忠义,有人恃勇力,有人天然短视,有人自以为是,有人身不由己,有人干脆只是心有不甘……反正就是这个世道。其实,若是人人都识时务,反而更奇怪……”
“奇怪在何处?”成廉愈发好奇。
“你想想,”戏忠勒马驻身,微微叹气道。“若是人人识时务,那自商汤起,便不该出现鼎革之势,如今岂不是还在夏朝?”
成廉脸茫然。
“那换个说法。”戏忠见状笑道。“若是人人识时务,当年高祖便该老老实实在汉中,而光武也该老老实实从王莽,今日咱们君侯,也该老老实实呆在辽西,不与董相国为敌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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