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意已决。”公孙珣忽然正色道。“正如骑都尉所言,凉州叛军反复无常,割据地方,兼骚扰陵寝,侵略关中,若不刑威何以服天下人?黄衍已死,韩遂、马腾不见踪迹,且将王国、李相如这二人押上来。”
言罢,果然有义从从身后推出两名被捆缚严密贼首出来,众人看清楚,正是前陇西太守李相如与此番叛军名义上首领王国,于是纷纷心下凛然,明白公孙珣早有决断,便不再计较,而是屏声息气看这位卫将军如何处置。
“吊起来!”烈烈篝火之策,公孙珣面不改色,只是指向河畔枯树言道。
士卒们不敢怠慢,即刻依言而行。
待二人被倒吊在树下之后,
如何处置俘虏,皆是他念而已。
这番问话,倒像是做做样子,对众将有所敷衍罢。
“诸位意思也明白。”公孙珣笑完之后方才缓缓言道。“首先叛军反复无常,罪责深重,还是要有所刑罚,以警后来人。便是有些人嘴上说着应该赦免,但也只是因为乡党私心罢,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还是要先以刑威加之于上,然后赦免才能起到施恩作用。”
众人多是附和点头。
然而,言至此处,公孙珣却又忽然肃容作色:“但以这种乡党之言求赦,其实不值哂……毕竟,这天下难道只有凉州人算人不成?被他们劫掠屠戮关中人不是人?便是他们自己,不也是相互攻忤不断,肆意兼并吗?李文侯、北宫伯玉、边章这三个凉州首领,胡、汉、名士,又是死在谁手上?阎叔德自戕、傅南容殉国,这两位被凉州叛军逼死人难道不是凉州本土烈士吗?今日若轻易赦这些人,你们这些凉州人将来死后在黄泉之下,又有什脸面去对上这两位乡党?”
众人皆不言语,便是贾诩也瞬间失神。
唯独皇甫嵩,听到公孙珣提及傅燮与阎忠,不得不辩解二:“文琪,南容是认定凉州后继之人,阎叔德也是幕中故交,又如何会忘记他们呢?今日之言确非是私心作祟,乃是之前观彼辈挣扎于渭水中,极度惨烈,且今日战,军斩获颇多,想来彼辈应该已经胆寒,这才觉得没必要再施刑威。”
“皇甫公这便有些想当然。”董卓在旁声冷笑。“天威归天威,战威归战威,刑威归刑威……渭水惨烈,乃是天威,那是上天之意;战事斩获,乃是战威,那是将士悍勇;而彼辈割据凉州数年,毫不畏德,更兼逼迫等背井离乡,有家难回,便要施展刑威,以作惩戒……这才是辈该做事情。”
“说好!”公孙珣在旁赞赏道。“天下动荡,本就是人心皆私,辈为帅,若不能弃私而为公,又如何定平天下呢?下面人可以为私心各自表态,那是因为他们不在其位,也就无须谋其政,而们居其位,却不能如此……唯麻烦是,即便是为公,也要考虑众人私心兼不免个人私心,只能勉力以作妥协罢。”
皇甫嵩当即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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