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是想看看其人风采。”陶谦不以为然道。“可既然是在亲自挖渠……老魏且问你,个大男人光着膀子在烈日下挖渠有什好看?无外乎是邀买人心罢。而既然是邀买人心,其人又年轻力壮,难道还会当众偷懒不成?”
“身体力行也好,邀买人心也罢!”魏攸忍不住反驳道。“总不能因为人家亲自干农活便嘲讽人家吧?方……陶公,你们丹阳也算是边郡,你说们边郡士子,春耕夏读秋狩冬战,哪样不是等持身立命之事?凡在此中,都应该称赞而不是讥讽吧?”
“知道老魏是个实在人。”陶谦在前面扛着木叉大摇大摆走着,左右行人见是两个老头,只能纷纷避开。“而且因为彼辈是你们幽州本地人,所以多有维护。可却知道,于卫将军这种人而言,眼中却不曾有什正道邪道,只有有用没用罢……老魏你知道吗?少年时直到十四五岁都还整日骑着竹竿,领着孩童玩骑马打仗之事,于你们这些人看来自然是可笑顽劣之举,无半分持身立命之处。但岳父却明白,们丹阳素来为山越所困扰,若有日山越突袭来到城下,这个浪荡子反而可以如少时指挥孩童般,指挥邑中已成少年郎昔日玩伴迎头而战!也正是因为看明白这点,他才力将夫人下嫁于……老魏,你们这些人什都好,
方还有身后伴当如此年长,他终究也不好有所表示,反而躬身礼,方才后撤退去。
陶谦冷哼声,而等身后魏攸缓过劲来,他便从车上扛起个木叉,又和魏攸二人各自摸出个遮阳斗笠戴上,这才顺着蟒山山脚逸逸然往用石灰划许多线几处热闹地方巡视起来。
而刚走半圈,陶谦便大致看懂其中门道,无外乎是幽州乃至于天下都渐渐适应凭号牌排队,然后依次去各处做各种事情罢……如这边是分粮,那边是划拨区块去搭窝棚,左边是挖厕所,右边是引水渠,前面是讨论何时上山烧草木灰处置恶地,后面则是公开解决流民争端地方。
“不过是以军法治民,以刀兵之利迫之,饱食之恩诱之,方能如此干脆。”陶谦带着斗笠拄着木叉立在蟒山之下,愈发冷笑。“有钱有物有兵,自然能成事,不足为奇。”
魏攸欲言又止。
“且去看看这位卫将军和他亲信属下都是何等人物!”陶谦边说边直接拎起木叉,不管不顾自去寻人去。
魏攸无奈跟上。
“家君候?他……你寻他何事?两位……也罢,他在东面山下挖渠。”这侍卫花好大力气才听懂对方徐杨口音,原本想质询两句,但眼见着是两个老头,其中个看还便是手无缚鸡之力人,也就熄多余心思,直接指点番。
“原来如此。”陶谦微微颔首,却又转身向北面去。
魏攸无语跟上,终于问出今日他第句话:“陶公为何东辕北辙?不是说卫将军人在东面挖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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