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接着说。”陶谦将公文扔到几案旁,顺势在高脚太尉椅上挪挪屁股,便继续嗤笑发问起来。“那公孙氏被你们说神乎其神,怎有些不信啊?个世族,如何又有德望又有根基,又有财富又有威信呢?非是怀疑他家势力,自扬州至幽州,也算见多识广。无论数代三公真正钟鸣鼎食之家,还是势力跨州连郡豪强,又或是家财钜亿商贾,便是在地方上言九鼎豪杰也都数寻常,却还是第次听人说到有如此怪异家族,居然身据四方特质……”
魏攸看看陶谦脸上古怪笑意,也是无奈迎上:“方伯,其实你刚刚所说话语,已经将公孙氏底细给说个通透。”
“这是何意啊?”陶谦愈发好奇。
“回禀方伯。”魏攸继续叹道。“如今公孙氏,二三十年前还只是般边郡世族模样……所谓顾忌清议,不与豪强结交;开枝散叶,便联络减少,自成分家支族。然而,约二三十年前,如今这位卫将军寡母以抚养子嗣艰难为由,忽然借着公孙氏庇护开始经商,事情便已经截然不同。”
“寡
不变,就是这个蛮地出身陶恭祖始终性格蛮横,宛如当初罢。
回到眼前,陶谦此时正在堂中与下属们议事,忽然接到刘卫遣人送来公文,只是看两眼,便立即将文书转给众州中官吏门查看,并直接用带着徐杨口音洛阳话凛然出言质询:
“诸位觉得刘太守这是何意啊?”
州中众人面面想觑。
然后,幽州名士、右北平出身別驾魏攸,先是缓步上前将公文交还,然后顺势朝着陶谦正色礼:“方伯请恕属下直言,这刘太守挑拨离间姿态未免太过显眼。”
“魏別驾说对。”陶谦当即笑。“能让老魏你这种实诚人如此直言,可见这刘卫真是越活越回去!如小儿般把戏也拿出来丢人现眼。”
话说,放在往日,州中从事属吏们定会哭丧着脸,然后尽力劝陶谦不要当众对着位两千石如此不留情面,尤其人家广阳太守还就在同座城内……然而今日,这些人眼见到自家刺史如此无礼,却纷纷居然长呼口气。其中不少幽州本地出身州吏,甚至有当日随郭勋在范阳城头观公孙珣夜战,度劫后余生、弹冠相庆意味。
真是弹冠相庆,因为陶谦真要是跟公孙珣怼上,他们这些本地出身州中吏员除扔掉管帽子外别无它法。
不然呢?让他们去怼公孙珣那肯定是不会怼,死都不会怼,可要是边抗命边留在州中,以陶谦陶刺史作风,怕不是也能让他们先来个生活不能自理。
实际上,你当这些州中官吏们之前聚在大堂上在干吗?他们正是因为知道吕范到来,知道公孙珣要在昌平引流民落户,然后才纷纷忙不迭过来找陶谦做预防。而早在刘卫公文到来之前,这些人就已经把公孙珣和公孙氏都吹上天,就差跪下来直接说那是老虎屁股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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