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啊!”公孙珣本该亲自扶起对方,或者唤对方起身,此时却只是自己径直站起身来,转身往院中望去。“在柏人停留这些日子里,其实也是感触良多……不瞒元常,天下要乱是猜到,不然也不会弃职归乡,但动乱这快,是真没想到。不过也正是因为看到这种乱象,才多少明白些,天
人以为接与不接两可之间,而其余如义公他们又不擅长此道,就不问。”公孙珣盯着钟繇缓缓言道。“元常,你故交,对你欣赏想来不必多言……而事情到步,也是很为难,不如你替做个决定吧!”
钟繇登时大汗淋漓:“是使者,如何能……”
“可你也是旧交。”公孙珣丝毫不以为意。“好生替考虑番,是该接还是不该接此印……你说当接就接,你说不当接那便不接!考虑好,便来城中亭舍中寻,天气热,要回去照看孩子!”
言罢,这位食邑六千户蓟侯居然直接拂袖而走,将钟繇和群洛中来侍从以及代表天子权威节杖扔在午后太阳直射下柏人城头之上。
刚刚当半个月尚书郎钟繇本能跟着对方走几步,却发现随着那沉默不语韩当声令下,下城阶梯处却忽然多数名跨刀武士,也是不由汗流浃背。而等他回过头来,看在就在城外驻扎那数百白马骑兵,更是分外无言。
到此时,钟繇哪里不明白,这分明是公孙珣弄不清楚朝中对他态度,所以心生犹疑。然后必然是对自己知根知底戏志才那厮不顾情面,直接献如此歹毒之策,以此法逼迫自己做出说明……然而,虽然明白,可鈡元常却也无可奈何,他声叹气,居然满头大汗向朝城下武士请求份笔墨纸砚,外加壶凉开水。
凉开水壶,半壶喝下去,半壶磨墨汁,然后鈡元常便挥毫泼墨,在城头上大书特书起来,好不容易写完,居然又取出火石烧掉自己所书文字,这才请见公孙珣。
“依看来,上次夺印之事,恐怕确实是朝中有人意图对君侯有所动作。”亭舍内,请求私下谒见鈡元常俯首在院中廊下躬身礼,这才坐下身来从容言道,却是开门见山……也不知道之前顶着烈日在城头又喝水又完字又烧纸他为何如此精神。“此人着实不知道是谁。但若论将军印之事,还是以为君侯当受。”
“为何?”盘腿坐在廊下,却扭头看儿女在院中嬉戏公孙珣脸不以为然。
“大势之下,反复难定,人居于其中,宛如扁舟行于湖海,今日为顺,明日为逆。这个时候,君侯就不要在意什外人些许看法与洛中某些小人动作,因为他们动作也会被大势动摇,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言至此处,鈡元常俯身再拜。“君侯此时唯该做,便是定身自重,往自己这艘船上多放几颗压舱之石……而这个将军印虽然虚有其表,但挂在君侯身上,终究是有几分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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