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君妻本人愿否?”公孙珣回头看眼就在外间张夫人,然后不由叹气,他实在不想甄逸本人居然已经有让妻子改嫁念头。
当然,真要是仔细想,倒也寻常……来,想那张举留在城内,徘徊不定,此人心思城外路人都知道,何况是甄氏本家人呢?二来,也是如今风俗如此。
譬如说,历史上荀攸和钟繇曾经起算命,算命人说荀攸会早死,荀攸本人自然不以为意,可旁边钟繇却当场开玩笑,说等荀公达死便要把他最宠爱爱妾给立即改嫁出去。
后来,荀公达果然早死,钟繇居然就以这句话为根据从荀氏族中索要来荀攸后事处置权,边帮荀公达打理后事边将他屋子里女人全数嫁出去……时人全都称赞他们二人乃是真性情,更没见到荀氏族人多嘴。
归根到底,这是因为这年头生死观念格外通脱,又没有后世礼教大于人性情形,如此而已。
公孙珣只看眼,便知道甄逸基本上是十死无生。
事情到这步,少年游学时情形又历历在目,所谓昔日风采今日枯槁,如此分明形状就在眼前,他哪里还会有什多余心思?原本只是想着趁机解决公孙越婚事问题,此时倒是真心多几分替对方接手身后事想法。
实际上,勉强保持住姿态后,烛火之下,公孙珣便上前握住对方那只枯瘦如木手,语气也平稳下来:“大隐兄自去吧!世乱如麻,可但有在,必然有你妻子儿女份周全。”
“正是此言。”甄逸明显有些回光返照感觉,居然能挣扎起身。
见到如此情形,听到如此对话,原本就在榻下候着甄氏家人哪里又会不明白呢?除原本就候在舍前张夫人,其余家人又赶紧去将族中长辈请来,还将甄逸几个子女全都抱来候在院中。
“妻大概是不愿。”甄逸微微抬眼看下自己妻子所在房舍外间,却是坦诚言道。“但有遗言,她也定会听……所以,还望文琪日后能好生待她。”
“已有正妻,焉能再委屈君妻?”公孙珣吃堑长智,所以这次决定把事情说清楚。“不过阿越因为守孝三年缘故,尚未婚配,如今正在滹沱河北大营处,为护军司马,他既是你兄弟,又是你同门
“本俗人,又生而富贵,所以此去并无他愿。”甄逸看着公孙珣勉力言道。“唯独个,便是妻子儿女,还有这份家业……若托付文琪,不知文琪想如何安排?”
公孙珣握着对方手许诺正色道:“嫡长子公孙定,愿以甄氏女为妻。”
“如此甚好。”甄逸眼中光彩更盛几分。“但你子女俱为幼年,世道又这乱,将来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公孙珣欲言又止。
“知道文琪要说什。”甄逸手上此时居然也有几分力气。“若让妻改嫁,是愿意,她常山族中也必然是愿意,怕就怕族中有碍……但既然是文琪过来,此番便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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