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堤上时候,见君侯神色有所不渝?”避风河床里,就在公孙珣倾倒完石料,然后拎起抬筐准备去运第二趟时,娄圭却是忽然拽住筐子上绳索,趁机问出来。“敢问君侯,是工程有什不妥,还是对方伯此来有些不满?”
“都不是。”公孙珣闻言倒是干脆放下手中抬筐,只是拄着抬杠苦笑摇头。“只是因为这工程将成,时胡思乱想,却不想被子伯看清二楚。”
“工程将成却为何要胡思乱想?”娄圭拽着抬筐四下打量,也是疑惑不解。“固然是不懂水利,但自上月初开始,近两月辛苦,如今大堤渐成,沟渠也渐渐密集,来往之人无论民夫还是权贵多有喜色,原本易阳所属那块沼泽之地也渐渐排空,肉眼可见化为良田……所有人都说,等过完年再来整修番,这事俨然是要成啊?”
“正是因为人人面有喜色,肉眼可见沼泽化为良田,才对这次工程心生感叹。”说着,公孙珣居然真叹口气。“子伯,你之间不必遮掩什,别人不清楚,你应该知道,来赵国做官所求是什?典历地方资历而已,或许还有争争本地民心、人才意思,然而此番修堤虽说是水到渠成,却
掩饰他不经意流露出丝傲慢,而对于‘小人物’却总是在不经意间产生些许不符合他身份尊重。
而且,这种傲上而重下并不是基于什特定分类,而是纯粹拿身份高低来判定……换言之,最起码当这种人下属还是很舒服,因为你总能获得意料之外尊重与报酬。
到此为止,三人起回身沿着河堤外侧往下走去,然后沮宗径直去寻人,而公孙珣则沿着堤岸去往石料点。娄圭立在河堤下,捻着胡子想下,却是直接动身追上自家主公。
“子伯要来陪运石料吗?”公孙珣不以为意道。
“确有此意。”娄圭昂然答道。“冬日天寒,久不动作,正该发发汗……”
公孙珣不以为意,兀自在此处脱下外面直裾,露出短打扮,然后直接捋起裤腿,径直和娄子伯起抬起区区百来斤筐石料。
汉制,四斤合后世公斤,百来斤也就是不到三十公斤样子。
呃,这里必须要辩解下,这绝不是公孙珣没力气,也不是他诚心偷懒,真要是下狠心干活话,两百斤石料公孙珣个人都能扛着上大堤,而且照样健步如飞……只是说,他要照顾那群被他禁锢着国中权贵们水平!平日里日三个来回,这些人不敢比公孙珣抬多,但也不敢比他抬少,偏偏又个个养尊处优没有太大力气,这才逼得公孙珣跟着他们作弊!
说白,筐子里只有表面层是碎石,下面其实多是大块碎土,而这些筐子都是事先预备好,还有专人看管……作秀做到这份上,也是丢人现眼!
然而,就是这区区百来斤石料筐子,两个可能是这段河床上最高大壮实对年轻人,却在只运趟后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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