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说,没有嘲讽你意思。”公孙珣赶紧劝道。
“是。”亭长昂首咬牙言道。“那典韦杀人有罪,自然知道,后来虽然有改元大赦,却也活罪难免,此事下吏也比谁都清楚!之所以不抓,乃至于今日开纵于他,乃是因为下吏惭愧,而非是枉纵!”
“惭愧?”
“然也。”中年亭长面色激愤道。“出任亭长十余年,眼见着世道日日败坏,盗匪日日增多,周边各地也越来越凋敝,以至于动辄就有官吏明夺,盗匪暗抢……如此局势,执掌此地治安,却常常束手无策!而典韦虽然是个罪犯,可是因为他缘故,这些年此地竟然无人敢犯,官吏不敢来此多收赋税,盗匪不敢来此劫掠!此地能平安时,繁华时,不是功劳,全都是这典韦……而说起治安事,个吏员却不如个罪犯,难道不该惭愧吗?”
“所以呢?”娄圭气急败坏。“你到底想说什?”
,典韦虽然是个豪爽性子,却要顾忌家中父母俱在,所以有钱后便买此处宅院奉养家中老人!”
“原来如此。”公孙珣恍然之后却又有些感叹。“父母俱在吗?那为何又白日大门紧闭呢?”
“回禀贵人。”这亭长继续言道。“典韦为人豪爽而又忠厚,有武力却不滥用,所以很得乡民拥护,此地平日里也是常常大门洞开,然后往来人流如织……”
娄圭和韩当愈发茫然,但公孙珣却不由失笑:“所以,只因为今日有这个恶客上门,方才大门紧闭吗?”
“贵人!”这个亭长忽然免去头上所戴木冠,从容下跪请罪道。“下吏有罪。”
“并无他意!”这亭长直接叩首言道。“只请洛中贵人捕便是,不要去追索典韦!此地可无亭长,不可无典韦!”
公孙珣言不发,转身就走。
……
“太祖过陈留,道逢北海王修。修以病故,不与人交,太祖叹其德而不取。韩义公、娄子伯在侧,义公不解,以子伯智问。子伯晒言:‘明公以己度人,不敢信其德,且不取也!’义公复问:‘子伯何以信耶?’子伯复言:‘予亦不敢信也!’义公遂哂。”——《新燕书》·卷七十·列传第二十
“你有何罪啊?”公孙珣忽然笑意顿无,并时叹气。“不就是以为是来捉拿典韦之人,然后便亲自拖延于,复又让人暗中前来报信,让他躲避吗?多老套手段?”
韩当和娄圭面面相觑,时无言。
“下吏愿受责罚。”这亭长面色涨红言道。“然而下吏有言不吐不快,还请尚书郎许陈述二!”
“说吧!”不知为何,公孙珣忽然间只觉得牙疼厉害。“此事出,怕是你也要郡中闻名,届时莫说个尚书郎,便是真正总理天下治安中都官尚书刘公来,又哪里能管得住你说话呢?”
“请贵人明鉴,下吏虽然只是个升斗小吏,却绝非是邀名之辈!”那亭长闻言面色愈发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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