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珣微微眯眼,他是真来兴趣:“所以义公到底想要如何呢?”
“少君。”韩当正色道。“直言吧,你在太守那里保举个曲军侯,自然感激涕零……可是须晓得,这世道官想要坐得稳,不止是靠你有没有本事,还要看你有没有靠山。今日做这曲军侯,靠是少君与太守,可太守三五年终究要走,而少君你更是不知道哪天就要飞黄腾达,去别郡任官。届时寒门居于此位,只怕是要如德谋兄在右北平情形,所谓靠山走,就被人给轻易掀下去……”
公孙珣听到这里却是再也按捺不住,直接上前半步紧紧握住对方手:“恕冒昧……义公意思,莫不是想说,这功劳如何都不管,而是此生此身跟定公孙珣?”
“正是此意。”韩当坦然与对方对视道。“此意早就有,只是韩当介武夫,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也不晓得有没有什礼节,更不晓得那吕范又是如何……”
“无须表达。”公孙珣哪里还能忍住心中兴奋之情,当即昂然
,公孙珣当即反应过来:“义公莫不是对受赏之事有什想法?上次在战场上说到保你个曲军侯,你似乎就……义公,你这倒是让不解,曲军侯是不够还是不好?”
公孙珣这声质问是有缘故。
须知道,汉军是部曲制度,曲两百人,设曲长,即为曲军侯,秩六百石;再往上则是别部司马,这个位置下辖不确定几个曲,可能两个,也可能是三个、甚至四个,那就标准千石大员。
而汉代官吏制度,六百石以上就是朝廷命官,就需要上报朝廷,甚至可能还要进京当羽林郎……所谓培养下忠君爱国之心之后,才能让你担任如此要职。
至于公孙珣当日这说,其实已经有些吹牛皮味道……他当日只是觉得,如此大胜之下,韩当既有大功,又有在卢龙塞军中资历,赵太守估计也拒绝不得。便是上头真要较起真来,召韩当入京当羽林郎,现管这事人物也是刘宽,所以他才敢这多嘴。
但现在想来,韩当此人终究门第太低,怕是依然难办,也就是这赵太守成自己岳父,才有多些把握。
孰料,这韩当现在竟然还有些……不太乐意?
“少君。”韩当见状,赶紧再度恭恭敬敬行礼,语气也显得有些焦急起来。“岂是那种不知足之人?”
公孙珣面色稍缓:“如此,便是有些别想法?”
“实在是不瞒少君。”韩当站直身子后叹气道。“若是年半前,有人与说,要保举个六百石曲军侯之位,怕是要高兴睡不着觉,因为彼时心只想凭手中弓马来换来前途,并没有太多见识。但这年多,随少君还有两位公子起去游学,在緱氏山下官道边上……眼中见到那多达官贵人往来奔走、朝起夕落,耳中听到那多豪杰有志难伸、落魄异乡,若是还不晓得这世道是怎回事,岂不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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