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往后数日,公孙珣将各处收拾停当,又入洛给卢植、刘宽等人诚恳辞行,又分赠给傅燮等人些纸质书籍,又回到緱氏山下宴请群放养着‘緱氏山大学’同学……最后,就将此地与义舍郑重其事全部托付给吕范,这才与同样决定返乡甄逸起搭伴启程,路往河北去。
来时从五社津来,走时也从五社津走,而等到船队行到黄河正中间时候,眼看着甄逸甄大隐船只超在前头,韩当便亲自动手从舱内拖出个大箱子来。
箱子打开,口中绢帛被取下,被整个扔到船头上娄圭幽幽叹道:“幽都也有太阳吗?”
“幽都还有黄河呢!”坐在船头公孙珣嗤笑声,却是在低头翻看本手抄纸制《春秋公羊传》。“娄子伯,黄河就在脚下,你是要死要活?”
韩当拎着还被捆住手脚对方来到船头,俨然是要等公孙珣声令下。
如今虽然化冻但也称得上是天气寒冷,所以也无气味。等们回程路上过黄河时,直接连箱子扔入河中,管他什名族子弟,什南阳豪杰,天不知地也不晓,人不察鬼也不觉……不就结吗?”
“义公兄此法甚妙!”
“兄长,就这办吧!”
娄圭欲哭无泪,只能不停磕头……须知道,为什他之前那胆大,敢从死牢里逃跑?因为他当日晓得,官差终究是讲道理,抓到他这个南阳名族囚犯也不会怎样,最多再给扔到死牢里而已;而他在这里大半年,为什又不敢逃跑呢?因为他同样晓得,这里边地蛮子是敢随手杀他,真要是逃跑被发现,那恐怕自己家人清明上个坟恐怕都没地方找尸骨来哭哭!
公孙珣摸着榻上《汉书》竹简,思虑再三,终究还是缓缓点下头:“也罢,就依你们所言,去寻个箱子来……要大些,不能委屈这位南阳豪杰,别忘堵他嘴!”
“公孙少君何必再戏弄?”被人从背后拎着娄圭看着身下黄河,忍不住长呼口气。“心有壮志,便是到最后刻也不愿轻生,而你惜才能,之前不杀,又何必在此处杀呢?再说,不就是随你到辽西才能让你放心吗?苏武可以在漠北牧羊十九年不坠其志,娄圭难道不能在辽西等个七八年吗?请让这位韩义公把放下来,娄
此言出,娄圭再也承受不住,忍不住当场嚎啕大哭:“枉娄子伯自幼奇志,如今壮志未酬竟然就要默默无名死在个木箱里吗?”
韩当冷笑声,上前步就要拿住对方……孰料,这娄圭忽然收声,竟然头往韩当胸前撞去,把后者撞个趔趄,然后拔腿就跑。
屋内四人无人动作,而不过数息间,那娄圭就复又被两名辽西大汉给扭着双臂押进来。
公孙珣忍不住摇摇头:“看他也有番勇气,且好生看管,给他吃两顿好,等到出行前再绑起来装箱也不迟!”
言罢,他起身越过那表情呆滞娄圭,竟然直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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